衣服被提起,露出半边优美的锁骨。无端的,温葶联想到偾张展开的天鹅长翅。
“这次就算了。”她撑持着礼貌,“以後请尽量提前和我说一声。”
宫白蝶觉得好笑。
她大病初愈,还在冒虚汗,就恢复了那虚情假意的微笑。
油盐不进,比石头都难捂热。
可想到她摘下工牌後那些震颤的冰蝶,她本性越是虚僞冷血,他便越是难以言喻的欣喜,心甘情愿地想伺候她。
温葶恢复了精力,立刻盘问起自己面前的游戏角色。
这可不是件小事,她有很多问题,起码得弄清楚他会对自己産生什麽影响。
宫白蝶给出的答案大多模棱两可,有的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只说以後再告诉她。
对于这样的超自然现象,理智疯狂报警,感情上,温葶却觉得亲切非常。
她很快接受了现状,称得上是欣然接受,连该有的怀疑都没有持续多久。仿佛……她已与他经历过许多事,知道在某些方面没有揣测他的必要。
这也不奇怪,他是她独自创作出来的角色,认识的时间也足够长,去掉退游的那一年,他们也朝夕相处了六年有馀。
最关键的是,宫白蝶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他自称没有特殊能力,但光是他作为普通人类的技能就足够有价值了。
“既然有了你,我们就不能住在这儿了。”温葶从礼貌疏离到眉开眼笑不过两个小时,“一会儿我去买你的手机,转点钱给你,你随便逛逛。等我下班,我们一起去找中介租房。”
宫白蝶知道她在迫不及待什麽。
她不是急着给他一个住处,而是急着让他有工位干活。
如果是以前,他指不定冷笑,对她感到心凉。
可怪谈崩坍的最後,他隐隐洞察出温葶对金钱的渴望背後所折射出的不安。
他想知道,温葶到底遭遇过什麽。
不是为了给她的势利赋予正当理由——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单纯地……想要怜爱她。
毕竟,她也曾哄过他。
“用不着,”宫白蝶道,“你去上班,我自己看房。”
“你一个人可以吗?”温葶有点不放心,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
“我先筛一遍,等你看过後再确认。”
“那也好。”节省了她的时间。
分配好近期日程,两人一起出门,一个上班,一个看房。
仅仅是过了个周末,踏入绿森大厦自动门的瞬间,温葶竟心跳如鼓,紧张非常。
站在匆忙上班的人潮里,她呆呆望着电子横屏上的云鹤唳,云鹤唳之後出现的是一组组长的代表作冰龙公主翡昂丝。
白色的小冰龙出现的刹那,温葶太阳疯狂跳动起来。
她不自觉抚上脖子,冰凉的幻痛伴随着头晕目眩的恶心直冲天灵盖。
是发烧还没好麽……
这种恍惚的难受,在进入电梯後更加强烈。
看见电梯面板显示的时间,温葶倏地打了个寒颤。
同乘的好几个人都看出来她的不适,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没丶没事……”温葶惨白着脸,最後一个走出电梯。
她虚弱地笑了笑,“病没好全,一会儿吃点药就行。不用担心,你们快去吧,要迟到了。”
“是吗,那你有事要说哦。”面子上过得去了,大家便匆匆散了。
好陌生……
温葶扶着墙,将胸口的恶心压下。
这样日常的假客套,她竟觉得好久没有听见了。
刚刚那一瞬,对着Cathy浮夸做作的关心表情,她差点想皮笑肉不笑地回一句:“跟我装什麽呢臭婊子。”
要是说出这句话,不知道那女人的表情会多麽精彩。
真是的……她到底是怎麽了,内心居然还有点些期待。
恶心和幻痛很快平复,温葶推门走进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