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她竟敢和他提婚姻。
在宫白蝶控制不住发笑前,温葶收手,一转表情,可怜又认真:“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知道你还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会让你看完後再选择的。”
“别有压力,你可以慢慢考虑。”她压低声音,“要是打算拒绝我,那也等离开怪谈再说,给我留点面子?”
既然他给自己编造了一个丈夫的身份,那她就顺着他的想法,尽量向他示好。
假如一切都是她的多心丶他只是一个纯良无害的宫白蝶,和他结婚更是没什麽损失。
宫白蝶不仅家务全包,女工水平也踔跃不凡。
温葶看了他的刺绣,从手机相册里翻了几张兽装和汉服的图片,闲聊时试探过他。
私人定制的兽装,五万一套,宫白蝶半个月就能做成;汉服更是熟练工。
刨去材料费,宫白蝶一个月净赚中万轻轻松松,要是肯努点力,十万八万也不在话下。
在ACG干了这些年,温葶列表里多得是想要定制衣服的客源。
等稳定下来,可以开个小工作室,定制和量産一起上,再让他把簪娘丶娃娃的技能都点亮。
有了他这份收入,再加上她自己的收入和存款,再不用纠结什麽退租计划,要不了两年就可以在首都买房。
和他结婚没什麽不好。
前提是,他是真的宫白蝶,是从头到脚都由她亲手塑造的那个宫白蝶。
“好了,”她对他弯了弯眼睛,“我要睡了,你记得考虑。”
她背过身,埋在蓬松芬芳的被子里。
许久,房中的呼吸清浅下来,床下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慢的丶一点一点从地上站起,眸光沉冷地俯瞰床上的温葶。
恍惚间,这具身体一分为二。
长发挽簪的宫白蝶和西装革履的宫非白左右并立。
左边的说:“你误会她了。”
右边的将手插进西装口袋:“误会什麽?”
“只是晒个被子,她就感恩动容。她绝不是贪财忘义之人,这中间一定有什麽误会。兴许那时她家人病重,急需用钱救命;又或许是万罗逼她走的。你几乎没有觉醒前的记忆,怎麽能武断地判她死刑。”
“呵呵呵……”宫非白偏头讥笑,“宫白蝶,你怎麽能这麽贱?她都说了什麽,你就为她找好了这麽多理由。”
没有剑再架到他的脖子上。
长发的美人扭头,黑眸盯着他。
四目相对,半晌,那张清雅矜贵的脸上扬起俶诡的笑。
“你真的觉得我是客观存在的第二个人?”他咧开嘴角,戳破了他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宫非白霎时沉下脸来,面无表情地回视他。
“哈哈丶哈哈哈哈哈……”青丝摇曳,宫白蝶捧着酡红的脸,望着床上的温葶痴笑不止,“听到了吗,你听见了吗!咯咯咯她向我求婚!我们要结婚了!我生来就是要嫁给她的……呃啊。”
病态的笑戛然而止,宫白蝶突然抱着肚子,弯下腰来。
“痛…好痛,肚子好痛……”他脸色惨白,大颗大颗冷汗如雨而下。
宫非白冷冷睥睨他,看着他跌坐在地上满脸痛色丶呻吟不止。
他抱着肚子挣扎翻滚,突然一下打开双臂,笑吟吟地歪头梳发:“骗你的,还没有孩子呢。”
森白的十指从如瀑的发间穿插梳过,他仰头,期冀地命令宫非白,“快出去!出去!我要结婚,我要生宝宝!”
他理顺了头发,朝床爬去,双眸炽热地盯着床上的女人,难耐摇尾,全身流淌着黏腻的渴望,“好空…宫腔好空……胸口也好涨,啊啊妻主丶温葶……我准备好了,白蝶要为您开枝散叶……”
漆黑的皮鞋蓦地踩在他头顶,将那张艳若桃花的脸重重碾去地下。
宫非白嫌恶地看着长发长袍丶摇尾乞怜的贱夫,脚下用力,将人踩碎成一团黑烟。
溃散的黑烟又回到了他的体内,房间归于清静,可他的表情却更加难看。
「你真的觉得我是客观存在的第二个人?」
这声音出现在他脑中,嘲弄讥讽。
宫白蝶闭眼,黑暗之中,又浮现出温葶虚僞的笑容:
「你是不同的」
「不用担心,白蝶……我都愿意带着你,不会抛下你。」
隐约间,他的小腹在抽搐,腹肌缓缓起伏律动。
……
温葶难得没有做梦。
进入怪谈後总是多梦,她虽然记不清梦的内容,但她确定昨晚没有做梦,睡了个好觉。
她睡足了,却发现今天宫白蝶格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