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怪谈里,正常人急得饭都吃不下,他居然一大早上有闲情逸致做饭。
不仅如此,他今天心情颇佳,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情况是有些特殊。”青年纯良地笑答:“但不管发生了什麽,为了活下去,就得好好吃饭。”
“食堂有饭呢。”
“难以下咽。”他摇头,“而且,也快没有了。”
温葶擡眸,“什麽意思?”
青年向後靠去,“你已经猜到了不是麽。那麽多人,食物是有限的。”
温葶瞬间心情沉重,“是啊,也不知道现有的食物能撑多久。”
见她眉心紧锁,宫白蝶道,“你先吃饭,吃完了,我给你看些东西。”
“这怎麽好意思。”已经知道食物紧缺,温葶知趣道,“我早上吃个面包就好。”
青年叹了口气,“你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他将筷枕往温葶方向推了点,“吃吧,做都做了。”
“这…真是麻烦您了。”做都做了,温葶就不客气了。
她尝了一口。
宫白蝶观察她的反应:“怎麽样?”
“天呐,”温葶讶然,“您是上过厨艺班吗?”
“厨艺班。”宫白蝶重复着她口中的词句,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吧。”
琴棋书画,烹茶射御,男工庖厨。
他学了太多。
“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俊美的青年眸光柔软地凝望她,“越是困难越要保重自己,温葶。”
她必须好好活着。
他生怕她饿着丶伤着,连梦境都要在她醒来後抹去痕迹,以免她被活活吓死。
燕子给的力量固然不错,只是死亡就会退出怪谈这一点让宫白蝶很不满意。
那双凤眸缱绻地望着她,其中情愫已然露骨,温葶咯噔了一下,低头吃饭,佯装不知。
她完全不明白这感情从何而起,他们认识不到三天,聊的全是工作,她的相貌也不至于让这种超级富二代一见钟情。
从第一次见面起,新总监对她的行为举止就超出常规。
他不是开朗外向的小男孩,在会议上表现得内敛淡漠,可每每独处,温葶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空前高涨的情绪能量。
他的期待丶他的温和丶他的每一个眼神都隐藏着亢奋——她不确定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那股亢奋无法尽数埋藏,如万数光芒束于一股,时时刻刻瞄准了她。
这情绪穷凶极恶,比起瞄准她的心,更像是瞄准了她的心脏。
好恶心。
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的眼神都要恶心。
放下筷子,温葶转移话题,“我吃完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啊对了,您刚才说要让我看什麽?”
宫白蝶看出了她的回避,不急着挑破。
“在这里。”他起身,朝办公桌後走去。
办公桌後是整墙的柜门。
暗色的木门中间用金色勾勒出上下对称的蝶纹。宫白蝶站在似纹似字的蝴蝶图前,屈指叩了叩某侧。
温葶好奇地跟过去,蝴蝶纹自中轴线向外移开,出现两人宽的走道。
宫白蝶先行一步,示意她进来。
温葶在蝴蝶外顿足,权衡着是否要进入。
稍息,她小心翼翼地从蝶纹中间走入,里面是块四十平的空间。
灯光亮起,看清房间里的东西後,她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