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葶怀疑过他是怪谈某个怪物僞装出的人形。
但既然这里有两个姓宫名白的同龄男人,那“宫白蝶”这一角色就耐人寻味了起来。
硬币的正面是白色的宫白蝶,反面是黑色的宫白蝶。
两种可能一半一半。
起初,她近乎盲目地选择了正面;
而现在,种种疑点令她不得不选择反面。
温葶首先感到了遗憾,如果宫白蝶扭曲黑化了,那他大约不会答应当她的仙鹤,在家里为她织布卖钱;
但如果他和这个怪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就是制造怪谈的幕後黑手,那他就有打开怪谈的方法!
温葶在纸上画下一个“凸”,上窄下宽,一个抽象的蝴蝶记号。
只要祂是宫白蝶,情况就不算最坏。
白色的宫白蝶固然令她心安,可比起一个被怪谈压制丶什麽都做不了的善良男保姆;能够开啓怪谈出入口的黑色宫白蝶,对局面更加有利。
可他为什麽要在她身边扮演保姆?为什麽演戏不演全套,在这麽关键的时候消失?
这左右摇摆的行为——他在纠结?
纠结的原因是……
温葶在空白的纸上划了几道横线,删掉心里的想法,改为:
“某种东西限制了他,让他无法出现”
“某种东西”,可以是客观上的规则丶屏障;
也可以是他的思维丶他的心情丶他的想法。
不论哪一种,他的状态摇摆不定是事实,他已不值得她信赖更是事实。
同事靠不住,角色靠不住,那就她自己来。
温葶拉开抽屉,取出切水果的小刀。
四哥给的匕首没有开封,这把水果刀是她唯一的利器。
她掀起百叶窗,谨慎地往外观察。
这一层走廊上已没有尸怪。
经过觉醒者们的一波扫荡,目前怪谈里的尸怪只剩下两只,只要她运气不是太坏,要十几分钟的安全时间不难。
见温葶打开了门锁,趴在桌上的朝朝一惊,“姐,你干什麽去。”
“枪借我一下。”温葶拿过朝朝的长。枪,指指走廊,“你俩,一个看左边,一个看右边,帮我望风。”
“你要做什麽?”DD站了起来。
“第一批死者在第一个考核日变成了尸怪,模样丶数量一个不差。我至少有80%的把握,今天死掉的人会在下一轮考核日以尸怪的形式出现。”温葶道,“尸体很可能会在天亮前消失,我必须做点什麽。”
“太危险了!”朝朝低呼,“再说这麽多尸体,你一个人能解决多少?”
“假设是20个尸体,我解决1个就减少5%的危险率,能为下一次考核日增加5%的生存几率。”温葶看着两人,“5%的数值提升在游戏里是什麽概念,你们应该清楚。”
DD拿起武士刀,“我和你一起。”
“!”朝朝张t了张嘴,烦恼地抓着头发。
半晌,她挫败妥协,“好吧,我也帮忙。”
她也明白,比起等有人觉醒复活技能救回死亡的同事,还是为活人争取生机比较实际。
他们悄悄猫出门,这一层就有三具尸体。
温葶选择了最近的,被Gulanda插成花艺的倒霉蛋;
DD走去稍远些,蹲在被Ge撕开的尸体旁;
朝朝贴在墙上,紧张地左右盯梢。
他们没什麽工具,想要把尸体直接成尸块不太现实,温葶只打算破坏致命部位。
浓重的血腥气直往眼鼻里蹿,她硬着头皮,避开半边是鲜花丶半边是眼睛的人脸,将刀刃挨上了尸体的脖子。
皮肤组织比她想得更难切割,根本不是预计的十几分钟可以完成的。
她抓住尸体的下颚,男同事带着胡茬的下巴握在手里,沾上血後形成难以言喻的触感。
忍着呕吐的欲望,她用水果刀在他脖子上坑坑洼洼地割了半圈。
血喷得她两袖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