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的膝盖再度擡起。
她一边在Max掌下含糊哭泣:“滚开,白丶唔…小白!”;一边瞄准了他的裆下。
如果不是怪谈,Max这辈子也不敢做这样出格的事。
打破人生三十年的道德束缚,令他的肾上腺素迅速飙升,发现温葶比想象中还要容易控制时,兴奋更是蹿升了一个度。
他从没想到,原来得到一个女人这麽容易。
温暖的馨香萦绕鼻尖,像是温葶本人,这香味放大了感官,他低头,急促地想要吻她。
嘴唇触碰到肌肤之前,Max脖颈骤然一紧。
一卷黑烟从他皮下钻出缠上脖子,倏地将他提起撞开厕所隔间门,吊至半空。
窒息和腾空感支配了Max,他惊恐地抓挠脖子,想将束缚他的东西扯掉,触手却空无一物。
温葶惊愕地望着空中的东西。
灰色的浓烟纠结成股,从Max体内窜出,蛛网般粘在墙上。
一条拧实的灰烟一端贴在天花板正中央,一端套着他的脖子,形成粗壮的吊索。
他胡乱踢蹬着,双手在脖子上又抓又挠,没能影响灰烟分毫。
男人的脸涨得红紫,咽喉被死死勒住,发不出声音求助。
灰烟越涌越多,仿佛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喷雾。仅是呼吸之间,从他体内冒出来的灰烟就将他包裹吞没。
它们越聚越浓,形成一个长椭球,被粘在墙壁上的雾线吊在空中。
他变成了巨大的茧,整颗茧心脏般缓缓搏动。
温葶後退半步,倚在墙上。
女厕大门发出异响,被锁住的门把手上下咯咯颤动。
几次下压後,把手哐当直接掉落。
门被推开,一身白色西装的宫白蝶踏入。
他无视空中巨大的灰茧,一眼看向隔间里的温葶,朝她走来。
温葶咽了口唾沫。
灰色的雾绳交织纵横,每一股浓雾都在翻滚。
被Max撞开的隔间门板半开,斜斜摇晃。
年轻俊逸的男人从雾绳中穿过,昏黑的厕所里,西装白得突兀。
留在温葶脸上的泪痕冰凉一片,吸走温度。
面对Max时没有的惊慌,此刻涔涔涌起。
灰雾丶日暮,诡异的人茧悬在空中,他白得不染纤毫,如同新雪刺目。
色彩光影的巨大反差让温葶头晕眼花,隐隐作呕。
那颗巨大的人茧挂在宫白蝶身後,仿佛高悬的警告——
他是杀人的怪物;
那也随时会是她的下场。
黑色手套覆在她脸上,抹去了一指泪。
他看着她,眸光冰冷晦涩。
混乱的感情糅杂在那双凤眸里,像盘脏颜料,温葶难以从中分辨他的思想,只剥离出了一点愧疚。
温葶扑进他怀里,颤抖着抽泣。
她不能长时间与他对视,像是她能看出那一点愧疚一样,他也会从她的眼中读出她的想法。
宫白蝶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安抚她。
他们站在窄小的隔间里一言不发。
夕阳沉落,天色全然黑透。
良久,宫白蝶的衣襟里传出沙哑的哭腔:“……我讨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