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
“冷。”他说。
“现在已经不冷了。”林照溪咬着唇瓣,脸蛋可疑的红了。
萧砚川哽了一下,说:“也许我后来偷偷去写了呢?”
“根本不会那样的,”林照溪打断他,眸光渐渐暗下去,“你从来都不会骗人,你要是去写了,肯定会告诉我。”
猪说的是事实,但不是全部的其实。
从小到大,他都只敢给猪看自己向阳的一面。
直到现在也是一样。画廊,休息区。
黑川林蛋糕入口后的口感,绵密、丝滑、苦涩。
而后是樱桃的酒渍的气息,和浓郁黑巧克力的苦味一起缠绕在舌尖。
林照溪坐在矮茶几旁,双手托腮杏仁眼亮着星光,满含期待看着刚刚品尝完第一口的萧砚川,有些忐忑问。
“怎么样?好吃吗?”
她仰着漂亮的脸绯看他,清澈透亮的眼珠里,只倒映出了他一个人的身影。
“还不错。”
萧砚川放下勺子,如实评价。
“这种法式的黑川林蛋糕,就该是苦味更浓郁的做法。”
林照溪怔了怔,脸上甜软的笑一点点消失。
她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传统的黑川林蛋糕源自德国的黑川林地区,而法式黑川林蛋糕来自法国阿尔萨斯地区。这两个区域毗邻,但是……阿尔萨斯曾经是德占区。”
“被占区,日子总是会过得苦一些的,不是吗?”
萧砚川的视线透过冰冷的镜片看向她,像夜晚深沉宁静波澜不兴的海面。
林照溪的心忽然怦怦直跳。
她觉得自己好似要被萧砚川看透。也就是说,昨晚的她混淆了梦境和现实,然后在丧失人性的情况下故意把他给睡了。
而萧砚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顺坡下驴从了她。
林照溪大脑一片空白,此时此刻只想放开嗓子嚎叫。
老天鹅,怎么会这样?
虽然她前两天是在腹诽未来的婚姻没有性。生活,但这不代表着她要和未婚夫的小叔在一起滚。床单啊啊啊!
林照溪盯着他,眼睫连颤,脸颊一片绯色。
她简直不敢想,如果萧砚川此时睡醒了,两人四目相对得有多尴尬。
不行,现在就得跑。
立刻,马上跑!M城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划破浓稠夜色,竟真有了天使城之资。
浼河边的霓虹灯亮得刺眼,灯火辉煌。晚风吹过,江水一阵波涌,错落的光影摇曳不止。
一艘宽长的顶奢游艇从远方缓缓驶过,来往名流或站在甲板上或倚在船内的软座边,谈笑间将城景尽收眼底。
不远处的暹曜会展中心,林照溪慵懒地伏在侧厅二楼落地窗前的栏杆上。
电话那头卞清聆的声溪还在继续:“…也就是说,你家为了让你和萧时年在婚前增进一下感情,直接把你从北城打包送到了国外?”
她目光从那艘游艇上淡淡收回,漫不经心地调侃:“嗯,而且为了让我舒心一点还给我加急申请了航线,我坐我舅舅的湾流来的。”
卞清聆闻言一哽,对她这副不甚在意的态度感到由心的佩服,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坦然接受和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男人结婚。
如林照溪自己说过的,这是捧着金碗吃林家饭的代价,也是双方家庭构造利益共同体的第一步棋。作为北城那一溜人里最知名的娇贵小天鹅,更是没有降低身段追求爱情的必要。况且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还是很讲信用的。
卞清聆问:“那你这会儿见到他了吗?”
林照溪顿了秒,如实交代:“暂时没有,但是应该快了。”
隔壁楼下Elysium晚宴正徐徐展开。
两人都是该品牌在大中。华区的VIC,自然都成了重点邀请客户。
萧时年本身就在M城玩乐,不出意外的话,以他那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应该是应邀来了。
卞清聆一想到林家长辈嘱咐林照溪的话就觉得好笑,来了点劲追问:“欸,那你等会儿见了他要怎么增进感情啊?亲亲,抱抱,滚。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