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鼓励他:“一定会的。”
……可事实上,那时的他,已经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
*
那年网络还不达,奚临的名字只是圈内的传说,他几乎不露面,是最神秘的原创音乐人。
直到他消失的消息登上娱乐头条,工作室出寻人启事,传言四起:有人说他抑郁离开,有人说他江郎才尽,也有人说他被绑架。
姜柚见拿着一张寻人海报,一路飞奔回家,气喘吁吁,认真看着他:“他们找的奚临,是你吗?”
他沉默良久,遗憾地摇了摇头低声说:“……奚临的悠长假期结束了,等走上舞台,奚临就不再自由了。”
那天小镇上最后一缕夕阳在天边被吞尽,观众席荧光棒亮起,他终究走进了万丈光芒里,再也没出现。
那个宁静的小镇,被媒体和粉丝的涌入搅得天翻地覆。
后来,小镇成了网红打卡地,旅馆生意比以往更好。
温泉旅馆整日播放着奚临的早期专辑,却无人知晓,这段往事……
*
风停,雪落,故事至此。
她仍站在人群之外,在漫天的光与声里,静静闭眼,低声合唱……
【古早味治愈文,he,随心自我放松之作,sc】
第125章
飞机在早上六点降落在法兰克福机场,走出航站楼的那一刻,西欧的冷风携带着陌生潮湿的松针气息扑面而来。
她一边查询路线一遍纹路,转乘火车前往慕尼黑。
将自己从程明笃的金色庇护网中彻底抽离,迎接她的是赤L的、真实的欧洲。
她面临的第一个考验是住房。
之前远远低估了德国大学城在冬季学期开始时的住房紧缺程度,原以为凭借她的德语底子和启动资金,能找到一套整洁的单人公寓,但现实却是无休止的看房、被拒和失望。
甚至比面试工作还难,优质房源甚至是百里挑一。
第一个月,叶语莺像一个幽灵,提着行李箱辗转于各种青旅和临时租房,她和各个国家的人都交流过,大家都因不同的原因来流浪。
圣诞节前夕,大雪降临,将整座城市都该在白色的毛毯中。
因大雪封天,火车行驶到半路临时返程,行程被取消,她被困在科隆火车站,她抱着沉重的行李箱,在湿冷的天气里瑟瑟抖。
她看着周围的德国人平静地接受着交通系统的一切混乱,内心深处涌起了巨大的孤独和无助,苦中作乐看了一夜的科隆大教堂。
她最终找到了一个临时罗娇娇,在城市边缘一座老旧公寓楼的地下室杂物间。
那里没有窗户,空气永远是湿冷且带着霉味的。房间太小,只能勉强塞下一张单人床垫和一个简易书桌。房东太太是一位严厉的中东老太太,要求绝对安静。
叶语莺每天早上必须依赖闹钟才能知道天亮,她的生命力第一次感到被寒冷和黑暗压制。
在清大时,她可以享受顶楼公寓流动的星光,而在德国,她的世界被水泥墙和潮湿所禁锢。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学术之路更是举步维艰。她虽然有德福高分,但工科专业术语的壁垒远她想象。课堂上,教授语飞快,她必须全力以赴才能跟上节奏。
课后,为了节省时间,她只能吃最简单的食,用冰冷的自来水洗脸逼迫自己清醒,将多数的钱投入到昂贵的教材和打印费中。
夜晚,当她疲惫地躺在那张潮湿的床垫上时,巨大的恐惧和自我怀疑像潮水一样涌来。
她很多次质疑自己,她是不是做错了?她是不是真的如苏韵所说,会被学术的海洋淹没?
她在课堂上原本像个茫然的嗓子,组队的时候白人同学抱团,对她不屑一顾,她单枪匹马拿下了单科最高分,那才是她留学生涯的转折。
她想念程明笃儒雅禁欲的面孔,想念他身上的触感和温暖的怀抱。
她知道,只要她打一个电话,他会立刻将她从科隆的凛冬中接走,送回有地暖和落地窗的栖止小筑。
但她没有。
她紧紧闭着眼,将自己被冻僵的千疮百孔的躯体和执着的灵魂紧紧包裹。
她必须坚持,季羡林尚且留德十年,无数人能在这里立足,她也想在泥泞环境中不肯放弃追求。
她将所有的委屈和思念转化为一种偏执的求知欲,在没有窗户的杂物间里,用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在冰冷的数据和复杂的德语专业词汇中,为自己一点点筑起了专属于自己知识的高塔。
那份对程明笃的爱,没有成为她的退路,反而最终成为了她在异国多年的寒冬中,最灼热的火种。
她没有退路必须学有所成,。
那天,她在日料店里端盘子,疲累的活压得她脑子几乎只能机械运转,不断取餐和送餐,对客人说着客气话。
可是空气中音乐切到了下一,滨崎步的《dearest》前奏响起,她回忆起往昔种种,脚步一顿,一时间红了眼眶。
她疯一般冲进的厕所,靠着门无声痛哭,但是她不被允许离开岗位太久,两分钟后,她擦掉泪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依旧笑容可掬地工作。
同事关切地问她:“叶,你哭了?”
她胡乱抹着脸,摇头笑着说:“被芥末章鱼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