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烦意乱,只想快刀斩乱麻,在最快的速度内解决问题。
“上一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告诉过你,我很抱歉。”她露出一点不解的表情:“难道你以为我只是在开玩笑吗?”?
“抱歉,我是认真的,我不喜欢你。”
真到了不得不说出绝情的话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困难。一顺口就说了出来,说出来以后还觉得心情轻松了些许。
愧疚感和背德感从线团中消失。
“为什么?”朝日奈风斗像被困在一座钟里,嗡嗡回响他自己的疑问:“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从演出结束后就开始发生了变化。是怎么发生的?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愉快的事情吗?”他按住她准备打开门将他请出去的右手:“我可以道歉!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我都道歉,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但我们,我们之间不该这样,不是吗?”
他的祈求和疑问伴随着空气中的潮湿闷热与反上的酒精后劲——她刚才难道拿的是伏特加调味酒,而不是啤酒吗?
朝日奈秋森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彻底崩坏:“毫无意义。”
“什么?”
她抽出被他覆盖在下,连手背都黏腻的右手:“现在讨论对错毫无意义,我回答的只是关于我喜不喜欢你这件事情。”
房内的空调还没打开,她的手心黏糊糊地。
“感情难道不就是这样吗?脆弱的情感纽带就是这样朝令夕改,我也不例外、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
朝日奈风斗试图反驳:“但是你明明已经同意了不是吗?在酒店,在床上——”
“那又怎样?”她打断他的回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一晚,的确,那一晚的时候我的确是同意。那时候我的确很喜欢你。”
风斗眼睛一亮,以为这是峰回路转的预兆。
但她接下来的话彻彻底底判处了他的死刑。
“但你最后并没有把我放在你的未来规划里面,不是吗?”她冷静地陈述:“我看到你的回复,你选择离开我继续深造,这无可厚非,但是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我猜测,你是觉得那时候的我已经跟不上你的脚步,觉得我泯泯于众人。我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和你一同走下去。但我们的感情又不至于完全破碎,于是你大概是出于一些好心,一些以你自己为中心的善意,觉得大可以不必要告诉我,以免徒增我的烦恼?我猜测。但你知不知道,无论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的隐瞒,它都是隐瞒。”
“隐瞒——你知道隐瞒的含义吗?或许你还在一边希望我主动发现后主动挽留,一边又沉默地不发一言。你为什么不干脆在已经落地异国的时候,再用一条分手短讯通知我呢?真是可笑,你是不是暗地里觉得,如果我能够主动提出离开就好了?”
“这样,大明星,你就毫无后顾之忧了。”
朝日奈风斗脸色惨白。
“我真是极度厌恶——厌恶隐瞒。在我的字典里,这和欺骗没有差别。”
她按下门把手,把他推了出去:“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是多么公平。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所以——你现在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
房门在他的面前重重关上。
走廊里的水汽更重了。
朝日奈秋森去关上窗户,外面已经下起了阵雨,伴随着夏日特有的电闪雷鸣。
燥热的盛夏宣布来临。
朝日奈风斗在他自以为能够预知未来的第一个月,和他梦中的未来彻底割裂。
原来知道一切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她无比干脆地,把他丢在了上一场游戏中。
【作者有话要说】
饮酒+夜晚,是分手的绝杀。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第57章方式:迁怒
朝日奈秋森洗了个冷水澡。
酒店的房间里乱糟糟地摊着她的行李箱,学校的作业和试卷是绘麻定期给她寄来,也一张叠一张地丢在桌面上。
她湿着头发做完了一张国文卷子,对答案的时候发现自己错了一大堆。
她恼火地把卷子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又在怒气发泄过后重新铺平皱巴巴的卷子,逐一核对错误之处。
玩个破游戏还要从头开始学习。
待到她核对完这张卷子,没有吹干的头发也干了大半。
夏夜急雨,雷打过几声也就停了。
朝日奈秋森酒劲下头,潜藏的那点心软又冒出了头。
她偷偷开了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廊灯兀自亮着。
她缩回了头。
房门再一次关上,她和朝日奈风斗的可能性,也被一同关上。
*
朝日奈秋森正在和绘麻通电话,她苦恼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绘麻:【所以……你拒绝了?】
拒绝……倒也没有完全拒绝吧。
朝日奈秋森坐在床上,她组织了一下措辞:【也不能算拒绝吧?准确来说,我只是告诉他,我需要时间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