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子越来越近,冲在最前面的蒋雪和祝富再不决定就会错过。
“抓住他们!”
“不能再放过这群人了!”
身後的牲畜叫声忽远忽近,简从生抽空转头看向後面,差点跟快要追上来的猪二哥贴脸,他又连忙加快的脚上的动作。
模特所指的草房子十分隐蔽,远看跟茅厕很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到顶多只能容纳两个人。蒋雪大喘着气,接近力竭地避开脚下挡路的拖拉机轮胎,转头看向模特:“这家夥可信吗?!”
毕竟这模特是时景焕带过来的,得到时景焕的坚定答案後,蒋雪才将心堪堪放进肚子里,一咬牙冲进近在咫尺的茅草屋。
紧接着祝富也挤进去,门还没关上就传来两声尖叫。
茅草屋中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简从生跑到面前才看到茅草屋的地面凭空消失,脚下猛地一刹车,再多一点就要掉进茅草屋中摔个双脚朝天。但始终穷追不舍一公里多的牲畜们脚下刹车比他们还及时,靠近茅草屋方圆五米时就不敢向前了。
这时时景焕才看清楚身後的牲畜们的模样,无论是呲牙咧嘴看起来像饿了一百八十天的猪,还是坐在工位上敲键盘到麻木不仁那程度的马,在靠近茅草屋时都是满脸惊恐丶不知所措,甚至是潜意识驱动远离茅草屋的神态。
时景焕转过头去看向茅草屋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蒋雪和祝富的喊声:“我们~没~事~”
“这里应该是羔羊游戏的大本营了。”时景焕走到茅草屋门槛处,再多向前一步就会跌入洞里。
简从生对“羔羊的晚餐”完全不了解,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时景焕揽住肩膀,下一秒就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当中。
几乎是同时,简从生感觉在一片黑暗中碰到了管壁,接着跌跌撞撞向下,速度快到袭来一阵失重感,管道内勉强能容两人通过,耳边掀起强风穿过狭小空间的呼啸声,突然又好似被切成两半,就好像……前面有东西挡着。
危险近在耳边,简从生下意识低头,身旁错了半个身位的时景焕显然也听到了怪异的声音,但他将简从生又往下按低後已经来不及调整动作,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血液溅在简从生脸上,凝成一块块血珠,顺着脸颊滑落。
“你怎麽了!”简从生顾不得再压低身子,在黑暗中旋着半边身体摸向时景焕,却摸了一手的血。
时景焕咬紧牙关,沉吟一瞬才忍着痛回答:“我没事。”
管道在此之後很快就到达出口,两人叠着半个身体,缓缓从管道口滑出来,简从生终于看清楚身後人的情况。
“我的天呐,怎麽成这样了?!”蒋雪大声喊道。
只见时景焕左边半个胳膊都被血染红,单薄的衬衫袖子被搅成碎片,残破不堪地垂在胳膊边,而受伤的胳膊外侧绽开血肉,伤口贯彻大半个手臂,几乎绵延向肩膀。大片大片的血从伤口处冒出来,染红了衣服,也染红了他们来时的管壁,滑出一长条血渍。
简从生全身的血液都冲向脑门,当即从管道口站起来,将上半身的衣服脱下来,覆在时景焕受伤的胳膊上止血。简从生给衣服打结时太阳xue突突地跳,没过几秒就跳得生疼,时景焕还在旁边安慰他:“我没事,不用……担心。”
但时景焕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满头大汗地扬起头忍着痛,活像是断了臂那般生疼。
祝富从没见过这般血腥的景象,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蒋雪面色严峻地命令他:“别碍事,去找纱布和绷带,不管有什麽能用的都拿过来!”
无头苍蝇终于有了目标,旋即又转身找绷带——但这里毛都没有,四周都是墙壁,稍不留神就会走进死胡同,祝富索性又步履飞快地折返回去,试图从另一边找点能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模特也从管道滑出来,但它就没那麽幸运了,原本低洼的头又被管道中的神秘东西削了半截,但这次没有人造血浆加持,只是平平的半个脑袋突兀地暴露在空中。模特大喊大叫地捂着头,差点踹到管道口的时景焕,几人连忙给时景焕挪了个位置。
模特捂着削平的脑袋,一惊一乍丶痛哭流涕地对正在给时景焕处理伤势的蒋雪说:“救命啊,快给我也包扎一下好吗?求求你了!”
蒋雪哪有时间理会一个矽胶模特,头也不回地拒绝了它的请求,但拒绝到一半就被伸到眼前的绷带堵住了嘴。
简从生捂着肾上腺素飙升的头,问矽胶模特:“你哪来的绷带?”
“我死之前有人专门把绷带捆我身上,剩下的也不知道为什麽就落在我旁边……喂,不是要给我处理一下的吗?!”模特依旧捂着头,跟简从生站在一起跟照镜子一样。
说着,蒋雪就二话不说将绷带夺过来,简单止血後就缠在了时景焕的胳膊上。
“等我把他先包扎好!”
模特看了看时景焕染了半边身子的血,有些不甘心地说:“好吧,好像他也快死了。”
简从生一听这话,冷不防擡手给了模特头上一下。
“会不会说话?你才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