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听肆突然踢开椅子站起来,用力掰开了裴泊舟的手,然後冲进了洗手间。
哗啦——
冲水声盖过了她剧烈的喘息。
她也要像阿妹这样,在裴泊舟面前声嘶力竭痛哭流涕的撕开自己所有的伤口吗?
那些阴暗的卑劣的心思要瘫在阳光下面无处可逃吗?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周听肆便下定了决心。
这笔钱她不挣了。
这个朋友她也不要了。
外面的敲门声混杂着沈亦月关切的声音,“周听肆,你怎麽了?”
周听肆默默给她发消息,“肚子疼,应该是冰块吃多了。”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发现阿妹已经走了。
裴泊舟靠在吧台那散德行,“周听肆,我可赢了。”
他简直跟斗胜的金毛一样洋洋得意,要是给他安个尾巴,指不定摇的能上天。
周听肆很安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是死气沉沉的无动于衷,“阿妹呢?”
裴泊舟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的发悸。
“她爸妈找他,她先回去了。”裴泊舟说。
周听肆嗯了一声,然後走过来,她看着裴泊舟的眼睛,然後一字一顿地说,“对不住,我要食言了,关于我的故事,很抱歉,裴泊舟,我不能卖给你。”
裴泊舟变了脸色。
*
“你说她什麽意思,逗我玩吗!”
凌晨一点了,午夜场都快结束了,大少爷不睡觉不猎艳也拉着他在这里冥思苦想生闷气,“你说,你说怎麽会有这麽言而无信的人!”
沈奕这一晚上不知道叹了多少回气了,大少爷白天炫耀“马上搞定”的得意还挂在聊天记录里,怎麽等他晚上来的时候就惊天反转。
苍天啊,他已经好几天没猎艳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沈奕要洗心革面金盆洗手做良家子弟了。
监控录像还在第一百八十遍的循环往复播放。
“月月已经跟我说了,你看她这反应,分明是应激才冲去洗手间的。”
裴泊舟高傲地扭过去不看,馀光却抢先一步背叛瞥过去。
他骤然回忆起当时周听肆的反应,阿妹说的是自己的故事,可她却异常紧张,坐立难安,冷汗直流,确实是应激反应。
难不成……
*
周听肆睁着眼睛躺了一晚上,她睡不着,闭上眼就是阿妹站在楼梯口的样子。
她的样子跟记忆里的自己不断重合,最後变成一个人。
阿妹父母的坏是明面上的,不允许她读书,责骂他打他,问她要钱。
而她爸妈确是言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既要公正严明的面子也要偏心的好处。
手机消息不断闪烁,未接电话红的让人生厌,她一个没看一个没接,盖上被子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
“砰砰砰——”
早上七点,外面敲门声震天响,周听肆一夜未睡头疼的厉害,她用枕头捂住耳朵,简直是要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