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照成三步并做两步到了跟前,手机被他攥紧递到阿妹跟前,露出来的小臂青筋爆出,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什麽意思,你利用我!”
阿妹倒是从容许多,她弯腰跟周听肆和裴泊舟道别,拽着杨照成往外走,“对不起,我下午要跟你解释的。”
杨照成冷哼一声原地不动,阿妹哪里拉得动他,他盯着阿妹,眼睛里直冒冷气,“你解释!你说你不是故意接近我,故意装的可怜兮兮想让我资助你!烟我就算了,还故意让程歌误会我们是什麽见不得人的关系,又从她那里拿钱!”
“你的短信写的很清楚,我没瞎看得懂!但是利用了我发个短信道个歉,就以为这事情过去了?”
周听肆和裴泊舟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
该死的八卦心。
阿妹鞠躬道歉,态度诚恳,语言真挚,“对不起,杨照成,你说的没错,是我利用了你,我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就这麽过去了,我是要当面找你道歉的,但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现在没钱也买不起道歉礼物,见面道歉不能连一束花一个果篮都不带,但我觉得有必要先告诉你原委。”
杨照成哼了一声,气焰都低了许多,“谁稀罕花和果篮。”
阿妹眼睛很亮,她仰着头,目光很专注,“那你想要什麽,我现在买不起,我现在欠着,以後一定会补偿给你的。”
杨照成扫了她一眼,“哼,本少爷这麽有钱,还稀罕你的礼物。”
阿妹说,“那也是,那我怎麽做你才能消气呢!”
杨照成往外走,“没有钱拿你的时间体力来偿还吧,丫鬟总是不嫌多的。”
阿妹跟上去,答应得很痛快,“好啊!但是我不能一直当丫鬟,我还要打工,我能不能下班之後……”
他们走了出去,阿妹回头朝着裴泊舟和周听肆挥手道别,周听肆手撑着脸看後面两个人渐行渐远。
“我怎麽看他们之间不像是阿妹说的那样。”
裴泊舟倒是不在乎,“那就是他们的故事了。”
他伸了个懒腰,晃了晃手里的浆果冰饮,刚才只顾着听八卦,杯子里的冰块都要融化了,他从冰柜里补充了冰块,顺便在周听肆的杯子里塞了两块。
周听肆躲避不及,眼睁睁看着冰块在酒杯里荡漾,她叹了口气,“大少爷,不是谁都喜欢拿冰块当水喝的。”
裴泊舟不听。
从昨天闹到今天没停歇,早上还惊吓过度,陡然空间都安静下来,神识也松懈开,他像一滩水似的瘫在沙发里把冰块搅得咯吱咯吱响。
周听肆说,“不知道沈老板现在找到沈亦月没有?”
裴泊舟闭上眼睛,手还捧着冰块杯不放手,声音充斥着午後的懒洋洋,“肯定找到了,不然不会让我安详在这里的。”
“沈老板不在,晚上新氧需要我们看着吗?”
裴泊舟很缓慢的摇头,声音都带了些含糊,“不用,你以为沈老板真的是兢兢业业在这当老板呢,他是为了勾搭漂亮姑娘,这酒吧有调酒师有酒保就能够自如运转,他在这里还是祸害。”
周听肆扭头一看,裴泊舟已经陷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她轻手轻脚的凑过来,从沙发背上钻过来看,“困了吗?”
裴泊舟嗯了一声,脑袋枕在左手上,右手耷拉在旁边,他约摸是左手枕麻了换了只手翻了个身,眼睛半睁不睁地扫了一眼,刚才弥漫的困意陡然被吓退。
“你干什麽!”
裴泊舟睁大了眼睛。
这真不怪他,他一睁眼就看到周听肆凑近的脸,目光里全是好奇,莫名有一种压迫感,怪吓人的。
周听肆很无辜的站直了身体,“看看你睡着没有。”
裴泊舟捂住心跳。
都怪周听肆,大早上吵他睡觉,没休息好才心悸!
裴泊舟索性重新躺尸回去,他翻了个身,晃了晃被枕麻的左手,揉了揉被惊吓到的小心脏,大爷似的使唤人,“睡着了,给我拿一条毯子来,枕头也要。门关着,下午不营业了,免得吵我睡觉,音乐也换一个,书呆子这什麽品味啊,听白噪音。”
周听肆叹了口气,“大少爷,要不然你去楼上睡。”
裴泊舟岿然不动,“我今天就要体验一下在沙发上睡觉的感觉。”
怎麽会有人把懒得上楼说的这麽清新脱俗!
周听肆尽职尽责,换了音乐,放了杯温水在旁边,拿来了枕头和毯子,关上了门。
调酒师和酒保从天而降得了一天假期,欢天喜地地把难伺候的大少爷扔给了周听肆
周听肆坐在吧台那,视线通畅无阻的可以看到裴泊舟。
新氧安静的冷气墩墩墩地往外冒,菊次郎的夏天很应景的在冷气里打转,百叶窗拉下来一半,光影极富有层次感地落在斑驳的地板上。
裴泊舟戴着眼罩很没有睡相的折腾黑色沙发,他不说话的时候倒是当之无愧的睡美人,鼻梁高挺,嘴唇饱满,骨相皮相皆是上品,浑身冷白皮,天生富贵相。
周听肆撑着手看着他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