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柔跟她一样,父母凡事偏心他弟弟,她也曾一次一次的抗争争吵,在那个地方,他们是同病相怜的人。
可环境总是会改变人的。
反抗的人会更痛苦,痛苦的人会选择麻木。
刘柔已经忘记了最开始他们的决定,说好要一起离开这个地方要创造新的生活。
可後来她只剩下无奈,“这里的人都这样。”
这里的人都这样
我被同化了
在这重男轻女的环境里选择顺从。
等她以後成婚有了家庭,生下了女孩,会不会也从反抗不公的小女生变成麻木的大人。
跟那地方的千千万万的女人一样。
跟她的妈妈一样。
周听肆忽然觉得很痛苦,闭上了眼睛,眼泪就无声地流下来。
她无师自通的想起了酒吧里那半杯没有喝完的酒精。
大人说酒精解愁,她曾不知晓,如今倒是明白了。
手机消息响,周听肆翻过来看,是“我才是天才”。
她领居的糗事她乐了一整天,正在乐不可支地说那点糗事已经从领居爷爷奶奶瞬间传开了。
“我现在真後悔自己不在现场。”
周听肆拨通了语音。
对面妙接。
“天才小姐。”
夏晚瞬间察觉到她语气的不对劲,“怎麽啦宝贝,听起来不高兴,你今天不是去改名了吗?你家里人是不是知道了所以又为难你了?”
周听肆嗯了一声,“改了,他们还没有知道,就是……”
“觉得很痛苦。”
眼角的眼泪都没有干,眼眶却积蓄不住眼泪,再次顺着前人的痕迹淌下来打湿了床单。
夏晚安静的听着。
她们有这样的默契——人有时候其实只需要一个倾听者,如果事情是无法解决的,或者说是目前无法解决的。
电话里传来敲门声。
周听肆安静下来。
夏晚擡起眼,是妈妈在外面,“宝贝吃不吃橙子?”
夏晚大声说,“不吃。”
外面安静了,夏晚才看向正在通话的界面,声音温柔,“你继续说。”
周听肆被刚才对面一声温柔的宝贝遏制了心神。
她一直都羡慕“我才是天才”的家庭氛围。
友爱,关心,却也懂得尊重孩子的隐私。
挂了电话,夏晚砰砰砰跑下楼,客厅里切好的橙子还摆着,妈妈乐不可支地跟裴阿姨打电话。
“是啊是啊,泊舟这孩子,不会真的是……”
夏晚蹭过去,跟裴阿姨撒娇,“裴阿姨,泊舟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可不是故意传播他的糗事……”
对面笑开了花,“他这孩子也该有点糗事了,别说你,要是我知道了都会忍不住,你再跟阿姨说说当时的场面,今天跟他打电话他还不接,估计是知道了我们要笑话他。”
裴泊舟在酒吧疯狂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