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力道之大,几乎要咬出血来,试图用疼痛压下喉咙里汹涌而上的酸楚和哽咽。
但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盈满了眼眶,在长长的睫毛上剧烈地颤抖着,摇摇欲坠。
“若麦?若麦你怎么了?说句话啊!”手机里传来女助理焦急压低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最后一根稻草。若麦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浓重的鼻音,像是溺水之人最后的挣扎。
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门口那对璧人身上撕开,重新聚焦在冰冷的手机镜头上。
她的脸上,那个破碎的职业笑容被强行重新拼凑起来,却扭曲得如同哭泣的小丑。
嘴角努力向上牵扯,肌肉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她的声音响起,不再是之前流畅的解说,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如同背诵剧本般的平直和空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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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抱歉,刚才信号……有点卡。”她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但尾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大家……不要误会。”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镜头,却仿佛穿透了它,落在某个虚无的点上,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碎。
“我和……玖克君……”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里的哽咽几乎压制不住,“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是……剧本。”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在直播间,也炸在玖克的心头。
玖克坐在轮椅上,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知道若麦这么说是为了不给自己造成困扰,但这也意味着她也许会被贴上“弄虚作假”的标签。
他看着若麦那张强撑着笑容、泪水却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惨白脸庞,看着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只是剧本”时眼底深处那碎裂的光芒……
一股迟来刺痛感猛地攫住了他。他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剧本里的玖克……”
若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自残般的决绝,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宣告,“已经……死了。”
“死了”两个字,她咬得极重,带着一种亲手埋葬玖克的惨烈。
“现在的我们,形同陌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滴滚烫的泪水终于挣脱了睫毛的束缚,顺着她苍白僵硬的脸颊无声地滑落,在她精致的妆容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狼狈的泪痕。
直播间彻底疯了,弹幕如同火山喷!有心疼若麦的,有质疑“剧本”真实性的……
若麦却仿佛再也支撑不住。她猛地低下头,长垂落遮住了她狼狈的侧脸。
她不再看弹幕,不再看镜头,甚至不再看门口的方向。她用一种近乎逃跑的姿态,语飞快、带着明显的慌乱和哽咽说道:
“今……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感谢大家!下……下一家店……我们……再见!”
话音未落,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粗暴地一把抓起支架上的手机,甚至顾不上关闭直播间。
屏幕瞬间黑屏,只留下最后一帧她低头仓皇收拾、长凌乱、泪痕未干的凄楚画面,以及直播间里彻底失控的、海啸般的弹幕洪流。
她将手机胡乱地塞进随身的包里,像躲避瘟疫一样,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踉跄着、几乎是撞开了旁边挂着的墨镜货架,出哗啦啦的声响,头也不回地朝着店铺最深处的员工通道冲去。
鞋子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凌乱,紫色身影迅消失在店铺深处杂乱的货架阴影里,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残留的、冰冷的香水味,和那滴落在地板上的、滚烫的泪痕。
时尚单品店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店员和其他顾客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又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门口呆立的玖克和爱音。
爱音还维持着推轮椅的姿势,脸上的幸福笑容早已被巨大的震惊和茫然取代。
她看着若麦消失的方向,又看看玖克紧绷的侧脸和低垂的眼帘,小小的脑袋瓜显然无法处理刚才那信息量爆炸的一幕。她迟疑地、带着天真的困惑,小声问道:
“玖克君?……她……她是不是入戏太深了?那个……剧本还没结束吗?”
玖克沉默着。店铺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看着地板上若麦仓皇逃离时碰倒的一副墨镜,镜片碎裂的痕迹如同她方才破碎的宣告。
那句带着哭腔的“只是剧本”和“形同陌路”,如同冰冷的钢针,一遍遍刺穿着他试图维持平静的表象。
半晌,他才其缓慢地、用一种仿佛抽离了所有情绪的、近乎叹息般的语调,低声回答,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人生如戏啊,靓仔。”
爱音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玖克脸上那她从未见过的、深沉得如同化不开浓墨的神情,下意识地握紧了轮椅的推手。
阳光透过巨大的橱窗,将两人沉默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
喧嚣的竹下街依旧在门外奔流不息,而时尚单品店里的寂静,却如同一个刚刚埋葬了什么的小小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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