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情形下,一个女人会认自己前夫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为干儿子?
纪嘉臻想不到。
更别提这个干儿子出现在她家的每一张家庭合照上,甚至还特地摆放了一张单人照。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一定拿他当家人。
几年前,纪嘉臻在看出段祁寅对她有点非分之想时的第一反应是嗤之以鼻,在品出这非分之想里还夹杂着点虚情假意时,她问了他一个问题。
家人,事业,爱情,怎么排序?
段祁寅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又让她有那么点意外:
家人,大于等于事业,大于爱情。
她以为他这种满心算计的商人在亲缘观念上也会淡薄些,却没想到,家人在他心里居然排头位。
那么,这个弟弟,对他来说也一定很重要。
闻斯聿的脸浮现在她眼前,他前几天说的话也环绕在她耳边,纪嘉臻转身,盯着段祁寅的脸,好似漫不经心地抛出一句话:“你弟挺帅,长大应该挺能祸害人。”
段祁寅没能发现藏在她眼底的狡黠,瞥了眼照片后给她解释:“旧照片,大学快毕业了。”
她整理一下披肩,“你挺不厚道,这么多年,没见你介绍我俩认识一下。”
“没必要。”
纪嘉臻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包里拿出来,看眼屏幕,又看眼段祁寅,段祁寅知道这意思是电话不方便在他面前接,挺识趣地到门口开门。
“外面等你。”
然后关上。
纪嘉臻走到窗边,点了接听。
方承牧的声音混着音响声和喧闹人声,语气听着激动的不行,“姐你啥时候来?我发定位给你,今儿这地方可厉害了!”
透过窗户,她看见才从温室里走出来的段澜,而段澜也显然注意到了书房的亮光,她定下脚步抬起头,和纪嘉臻隔着段称不算远也绝对不近的距离对视。
纪嘉臻十分配合地问:“哪儿?”
“就我之前跟你提过一嘴的那个,闻斯聿,闻秦升他儿子,记得吗?”
一个佣人跑来跟段澜说了什么,段澜先一步收回视线,跟佣人一块儿走了。
她回方承牧的话:“不记得。”
“反正你就记着这名字,今晚这场子是他家,而且这人我打包票,你绝对喜欢,不信我你也能问问圈里其他人,这人绝对符合你各方面的要求。”
“一会儿来。”
电话挂断,方承牧发来定位,纪嘉臻点开看了眼,居然不是恒瑞的地址。
闻斯聿房子还不少。
她出门,段祁寅站在墙边,她扫他一眼,故意说一句话。
“有机会介绍我跟你弟认识认识呗,他那张脸挺对我口味,比你顺眼的多。”
段祁寅眼眸微眯,透出点警告意味,“你别把主意打他身上。”
纪嘉臻满不在乎地回头往电梯走,右手抬到空中打个响指,“逗你玩而已,饭就不吃了,我现在看见你们家的人容易犯恶心,找个司机送我走吧。”
*
车上纪嘉臻给闻斯聿打了个电话,拨了很久他才接,听筒里溢出来的声响和方承牧那边如出一辙。
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接通时立马开口:“我一小时后到地方,你得答应我三件事,第一,必须装作不认识我,第二,必须装作不认识我,第三,必须装作不认识我。”
五秒后他问:“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