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共犯:2
第二部:暗流与僞装
初步的调查权限如同昙花一现,随着更高级别的警方负责人和鉴证人员的到来,玩家们被礼貌而坚定地“请”出了核心现场。无形的界限被重新划定,他们必须在各自被分配的角色外壳下,于这所弥漫着恐惧与秘密的校园里,寻找裂缝与光亮。
冲被分配到临时设立的案件协调办公室,与几名NPC警员一起整理卷宗丶接听群衆线索。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他习惯于冲锋陷阵,用力量和直觉解决问题,而非埋首于文山牍海,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过于老练。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冰冷的文字和照片上。
前七名学生的档案,照片上的他们青春洋溢,背景显赫,但附带的零星记录和内部备注里,却隐约指向他们曾是一个松散团体的成员,这个团体以捉弄丶排挤甚至伤害“不合群”的同学为乐。
而那位殉职的王警官,他的笔记本最後一页被撕去,但前面的记录显示,他死前正在秘密调查一个由“特定学生家长”组成的非正式聚会,怀疑他们与之前的案件有关。
“李队,”冲找到负责带他的老刑警,递上王警官的笔记复印件,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带着新人的疑惑,“王警官提到的这些家长聚会……我们跟进过吗?”
李队接过资料,扫了一眼,眉头紧锁,随即叹了口气,将资料扔回桌上:“小王就是太钻牛角尖了。那些家长,孩子没了,聚在一起互相安慰很正常。学校和我们这边都调查过,没有实质证据。别想太多,先把眼前这起案子的基础工作做好。”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疲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
冲沉默地点点头,不再追问。他知道,再问下去,就可能超出他一个“普通警员”该有的执着,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他默默记下了那几个被王警官圈出的家长名字,其中有一个名字格外醒目——陈永年,M大考古系教授。他的儿子,陈明,一年前在学校天台“意外”坠亡,官方结论是学习压力过大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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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my凭借记者证和看似无害的亲和力,成功混入了学校图书馆的档案室和部分对学生开放的旧报刊区。他需要更系统的信息,而非学生们零碎的恐惧与流言。
他调阅了近几年的校刊和地方新闻,重点关注学生非正常死亡事件。
果然,除了这八起血腥案件,过去三年里,圣樱学院还发生了四起学生死亡事件:三名学生先後在不同时间跳楼,一名学生在体育课上进行对抗性活动时突发意外身亡。校方对外口径高度一致——学业压力丶心理脆弱丶意外事故。
但Tommy注意到,这四名死者,都曾是性格内向丶家境普通或略显困顿的学生。而在他们死後不久,那些曾经与他们有过摩擦丶如今已沦为血色祭品的富家子弟们,似乎都经历过短暂的“低调”期,随後又恢复了往日张扬。
他巧妙地与一位管理档案的丶年长的图书管理员搭话,聊起学校的“多事之秋”。
老管理员推了推老花镜,压低声音:“作孽啊……有些孩子,是被宠坏了,不知轻重。有些孩子……唉,命苦。”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怜悯,却不肯再多说。
Tommy没有强求,他知道,过度的追问会打破记者与信息提供者之间的平衡。
他转而开始整理时间线和人物关系图,将已故的霸凌者丶疑似被欺凌致死的受害者丶以及他们背後的家庭信息,一点点串联起来。
一个模糊的复仇者联盟形象,开始在他绘制的思维导图上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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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的工作被安排在学校的医务室。
这里成了恐慌情绪蔓延的一个缩影,不断有学生因为“惊吓过度”丶“心悸”丶“头痛”前来。
H耐心地为他们进行基础检查,分发一些安慰剂性质的维生素片,同时用她温和而带有安抚力量的话语,缓解着他们的紧张。
在这个过程中,她听到了更多未经修饰的真相。
“林晓雯跳楼前,被她们关在厕所泼过水……”
“意外死亡的那个赵峰,被打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笑,还录像……”
“还有,今日的那个张超,曾经把李静的课本扔进水池……”
这些低语,混杂在学生对血腥案件的恐惧中,显得那麽微不足道,却又那麽沉重。H默默记下这些名字和关联,与她之前在尸体旁观察到的细节相互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