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轩寒的继母乔紫苑见他如此无视自己的父亲,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尖利而刻薄:“轩寒!你父亲就坐在这里,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吗?你这态度,简直比对待陌生人还要不如!”
顾轩寒闻言,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目光冷冽地看向乔紫苑,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和你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不如你来说说看,我们之间有什么值得寒暄的话题?”
乔紫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强词夺理道:“是!我们是在你小时候没给过你多少帮助!但我就算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好歹也和你父亲结婚了,于情于理,你也该叫我一声‘妈’!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这次,顾轩寒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她,直接将她的话当作空气,彻底无视了。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变得剑拔弩张,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苏轻语悄悄观察了一下坐在乔紫苑身旁的洛伟泽——顾轩寒的亲生父亲。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仿佛眼前这场因他而起的冲突与他毫无关系,冷漠得令人心寒。
“够了!”这时,坐在主位的洛玉堂猛地一拍沙扶手,声音洪亮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明天就是祭祖的大日子!自家人却在这里内斗,成何体统!轩寒他们奔波了一天,累了想去休息就去休息!都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虚头巴脑的规矩!”他的话明显是在维护顾轩寒。
老爷子话,乔紫苑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然而,风波并未完全平息。洛阳成的母亲廖清露,此时却笑容可掬地开口了,她的话听起来像是打圆场,实则暗藏机锋:“爸您教训的是,都是一家人,以和为贵嘛。”她将目光转向顾轩寒和苏轻语,笑容愈“和善”,“轩寒真是长大了,一年不见,对象都领回家来了?怎么也不给我们大家正式介绍介绍这位漂亮的小姑娘?”
顾轩寒听到廖清露的话,又想到爷爷刚才的维护,不想让爷爷难堪,于是压下心中的不耐。他先是用眼神征求了一下苏轻语的意见,苏轻语回给他一个“我可以”的坚定眼神。
他这才转向众人,语气平淡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姓苏,名叫轻语。我们目前还没有领结婚证,正在交往中。”他的介绍简洁明了,甚至带着一丝“与你们无关”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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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语。”廖清露听完,故意拉长音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堆起满脸假笑赞美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和人一样,又轻灵又秀气。”
苏轻语心中明了这是场面话,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礼貌回应道:“谢谢婶子的夸奖。”她话锋一转,巧妙地反将一军,语气天真又真诚,“婶子您看起来可真年轻!要不是听您叫爷爷一声‘爸’,我差点以为您和我是一辈的呢,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叫您‘姐姐’了!”这话既恭维了廖清露,又巧妙点明了她的辈分,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又让她无法借题挥。
廖清露果然被这话哄得心花怒放,掩口笑道:“哎呀,你这孩子的小嘴可真甜!我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叫什么姐姐呀!”她顺势指向自己身后,“来,轻语是吧?婶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杰西哥哥,这是你悠悠姐姐。”她直接跳过了洛阳成,仿佛他不存在一般。廖清露打心底里,连当洛阳成后妈的那点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廖清露话音刚落,一对看起来与苏轻语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女便从她身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来到苏轻语面前。男孩洛杰西看起来有些腼腆,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女孩洛悠悠则显得活泼一些,她上前一步,亲热地拉了一下苏轻语的手,笑语盈盈:“轻语妹妹,欢迎你来家里玩呀!”动作看似亲切,却带着一种刻意的表演感。
苏轻语也微笑着回应了他们。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坐在角落的洛阳成,语气平静无波:“我们…就不用再介绍了吧?”她可没忘记之前在学校里的不愉快。
洛阳成没想到苏轻语会主动跟他说话,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敷衍道:“的确不用介绍了。”语气疏离而客套。
这时,乔紫苑身后的洛杰英也按捺不住,跳了出来。他走到苏轻语面前,态度轻浮,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苏轻语脸上的面纱,语气轻佻地说:“嘿!美女,我是你二哥,洛杰英。我说…你怎么一进门就戴着这面纱也不摘下来?长得漂亮还怕人看啊?难道…是丑得不能见人,怕吓着我们?”他说着,竟然伸出手,径直就想去掀苏轻语的面纱!
苏轻语眼神一冷,正想自己出手挡开,旁边的顾轩寒动作更快!他猛地出手,一把精准地抓住了洛杰英悬在半空中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洛杰英瞬间痛得龇牙咧嘴。
“手给我放干净点!”顾轩寒的声音冰冷如刀,眼神锐利地盯着洛杰英,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长什么样子,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再敢有下次,我绝对饶不了你!”说完,他狠狠甩开了洛杰英的手。
洛杰西、洛悠悠,甚至角落里的洛阳成,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洛杰英吃瘪。乔紫苑见状,赶紧一把将儿子拉回自己身后,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轻易开口。
洛伟泽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仿佛眼前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经过这番小小的冲突,气氛更加微妙。随后,在廖清露看似热络实则尴尬的引导下,苏轻语又勉强认识了洛阳成的父亲洛伟河——一个存在感似乎并不强的中年男人。
至此,顾轩寒在帝都的所谓“家人”,苏轻语算是勉强认全了。她又耐着性子在客厅里周旋了一段时间,回答着各种看似关心实则打探的琐碎问题。
直到洛玉堂再次话:“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祭祖还要早起。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众人这才如同得到特赦令般,纷纷起身离开客厅。
苏轻语暗自松了一口气,感觉比连续做三套奥数题还要疲惫。她跟着顾轩寒,沿着华丽的旋转楼梯上楼,来到一间宽敞的卧室门前。
顾轩寒推开房门,打开灯。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房间内部。房间的装修奢华而考究,但似乎缺乏一些生活气息。顾轩寒扫视了一圈,语气平淡地说:“和去年我来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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