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赵忱抱着周梨回到家,傅浓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他们愣了一下,随即发现了周梨的异常。
赵忱将周梨抱到沙发上轻轻放下,周梨无力地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赵忱迅速往她卧室走,指挥一旁的傅浓,“倒水。”
傅浓来不及与赵忱计较,倒完水,赵忱已经按周梨的习惯迅速找到药出来。周梨接了药,轻轻推开他的手,接了傅浓递过来的水。
吃了药,周梨闭上眼靠在沙发上休息。
赵忱对傅浓说:“你开车,去医院。”
傅浓很想把湿毛巾甩他脸上,可是他忍住了,连外套也没穿,拿起车钥匙先走了出去。
赵忱又去抱周梨,柔声在她耳边说:“我送你去医院。”
周梨想说她休息一会儿就会好,可是他一副毋庸置疑的模样,她没有力气费口舌,疲惫地闭上了眼。
赵忱的车停在远处,等他抱着周梨出来,傅浓已经啓动了车子。山间的路颠簸,周梨靠在座椅的角落,有些艰难地呼吸着,身体的带来的难耐让她没有精力再去管其他人,傅浓在後视镜中与赵忱的视线相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条件有限,他们先送周梨到了最近的县医院。周梨吃了药,到医院时已经好了很多,她这病也就是有时候有点吓人,其实并不严重,医生给她打了点滴,又给她送氧,她很快就缓了过来。
县医院老旧,好不容易找个单人病房,条件也很有限。折腾了许久,周梨很快就睡着了。赵忱在联系转院,傅浓踩着不合脚的拖鞋,终于有机会发作:“现在已经到医院了,你可以走了。”
赵忱还是不理他。
“哎,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
“谢谢你的车,我会记着这个人情。”赵忱联系完放下手机,站在床边,看也不看傅浓,轻轻拢了拢周梨散在脸上的碎发。
傅浓觉得这个人脸皮厚极了。
“你凭什麽记我一个人情,你谁啊?你还记得你们分手了吗?”
他想跟人吵架,奈何人家根本不跟他吵。赵忱就守在病床前,眼睛一动不动,傅浓说什麽都不回应。
他暗骂了一句不要脸,怕吵醒周梨,没再说什麽。两个人坐在病床两边,静静守候着熟睡的姑娘。
後半夜,周梨从梦中醒来。
她睁开眼睛,先是看到了右边靠着墙睡着了的傅浓。她伸手想去扯氧气罩,还没用力,另一只手替她将氧气罩取下。
她偏头看到熟悉的脸,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又渐渐归于平静。
“难受吗?”
周梨缓缓躲开了他亲昵的抚摸,缓缓摇了摇头。
察觉到她的抵触,他不再靠近,拉开了些距离,柔声问:“要喝水吗?”
周梨又摇了摇头。
就这麽沉默了几分钟,周梨终于忍不住,说:“我要上卫生间。”
闻言,他作势要抱她起来,周梨推开他的手,自己坐了起来,然後很尴尬的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
因为要洗澡,周梨原本穿的是拖鞋,现在谁也记不清,她的鞋子究竟丢在了哪里,也许还在家里,也许在傅浓的车上,也许掉在了路上。她进医院的时候,也是赵忱抱着她的。
又沉默了几十秒,赵忱低声说:“明天我再去给你买鞋。”现在没有商店还开门。
说完,又过来抱她,周梨在光脚去卫生间和被他抱之间,选了後者。
病房里有个单独的卫生间,周梨半躺在他怀中被他抱了进去。尽管这里已经是条件最好的病房,可卫生间还是有些不干净,马桶不知道使用了多久,看上去很是老旧,泛着脏脏的黄。
周梨到了不是很介意的时刻,赵忱将她放到还算干净的洗手台上,说了句坐好,拿了卫生纸弯腰仔细去擦。
周梨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坐在船上等着大人来救的小孩子,既不安又难受。
擦完,赵忱脱了外套扔在地上,她忍不住开口:“你干什麽?”
他将她从洗手台上抱下来,让她踩在外套上,说:“好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