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云渠司使命案未达天听,贡茶走私案也只是他们几人私下在查。一切都还未摆上台
面。
便是有冤,又何处诉?
沉默着走向宫外,步步沉重。
他觉得,自己得去趟云渠。
安王最是狡诈,他说的话未必能信。更何况宋司韫一向惜命,在一早便知云渠匪患猖獗的情况下,她未必没有准备。
一切,都得自己亲眼看过才作数。
拿定注意,便不再耽搁,准备回家拟折子告假。
可今日马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日翻身便可的马,今日生生空了两回。
末了,还是凌风看不下去扶了一把,两人才堪堪回府。
骏马飞驰,一路急奔驶向顾府。
他知京中不容纵马,可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
阿韫那边,等不得。
只是不曾想,告假折子还未拟好,纵马禁足的消息先传进府。
传旨的是太子。
将圣旨递交给好友时,慕景珩没忍住,拍了拍他肩膀,“节哀。”
彼时宋太师正好在门口,闻言两腿一软贴着门往下倒。
顾砚舟反应过来,及时将人扶住,定声道:“岳丈放心,阿韫不会有事,我定将她安安稳稳带回来。”
话落,又对着慕景珩定声重复:“她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话说到最后几分真几分假自己也不大分得清了。
只知夜幕时分,持太子令牌顺着小道出城时,瞥见空中一抹白。弯弓搭箭,取下信筒纸卷手中马鞭扬得更高了。
凌风紧随其后,只见主子忽然绕道京郊大营,循着夫人足迹前行。
凭着脑海里早已看过无数次的青枫日报,很轻松便找到了宋司韫他们前往云渠的路。
沿着他们走过的路、淌过她净手的河、捡起她用过的火石……
这一路,处处是她的痕迹。
和瑞雪阁一样。
顾砚舟陡然想起,瑞雪阁的秋千已经落灰了。便是日日派人擦灰抹油,也免不了干裂炸纹。
若你看见了,定会叉着腰理直气壮地骂我无用吧?
看着眼前忽上忽下的火苗,没来由地想着。
似被自己这荒诞想法逗笑,隐在火后的男人忽地弯唇,如火光乍现,一瞬而已。
顷刻间,眼前恍似大火成灾,猩红肆虐中,宋司韫淌成泪人,整个人怕的发抖。
她说:“顾砚舟,救我!顾砚舟——”
“阿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