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什麽好说的,南玉虹自顾地往前走。东宫雄伟富丽,踏进宫门就被迷了眼,左也繁华,右也繁华。
见惯了这样景象的人,怎麽可能还愿意垂怜贫瘠的土地。宁王屏退下人,拉住南玉虹的手腕带着他往偏殿走。他原想拉南玉虹的手,但难保会再次被一脚踹飞,他的肋骨是受不住再来一次了。
纵然如此,南玉虹还是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
偏殿门前重兵把守,宁王亲自推开殿门,邀请南玉虹进去。越过门槛进入殿内,厚重的殿门在他们身後合上。
一股沉香味道扑面而来,浓郁呛鼻。南玉虹却没有看见在何处焚的香。
偏殿内烛火辉煌,亮如白昼。宁王擡手拉开背墙的帘子,眼前的一幕叫南玉虹惊得说不出话。
“玉儿,这就是本王所做的事。”
靠着偏殿的後墙,满满当当立着一排魔修,各个睁着混浊的双目,没有神采,仿佛只是塑像。
“正好玉儿你来,帮本王试试他们的水准吧!”
宁王吹动一声哨响,魔修全数出动,虎视眈眈盯着南玉虹。
南玉虹出负雪剑,正面迎击。即便在皇宫灵力受限,他也自信凭借剑术可以击溃这些宵小。
魔修群起而攻之,各色兵器向南玉虹冲杀,南玉虹飞身躲过,他身法敏捷,利用速度优势破开群攻,剑意直至修为最高者。
这段时间的修炼令南玉虹的剑法飞速进步,廖廖数招就已经成功斩杀一名魔修。剑柄在掌中运转,南玉虹眨眼睛翻身跃至他们的身後,手起又有一人的首级滚落。
魔修的力量不可小觑,几轮交锋中南玉虹的体力不断消耗,但身姿剑法依旧俊逸。
“啪啪啪!”南玉虹飘逸的身姿叫宁王忍不住拊掌,赞不绝口,“真不愧是玉儿,天人之姿!”
眼看着魔修损失大半,他却并不着急。只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一只从他指尖飞落的小虫悄悄爬向南玉虹,而後消失在绿色的衣摆下。
没有灵力实在是被动,而且这殿中焚的似乎不是沉水香,香气弥漫,叫南玉虹眼前一片斑斓,看不真切。
“好了。”宁王话音刚落,幸存的魔修立即後退,靠墙而立,等待下一次号令。
“玉儿,你来。”宁王的声音蛊惑性十足,温柔宠溺,配上殿中的烛火和熏香,叫人丧失神智。
“损失几名魔修换来你,一本万利。”等南玉虹走到他面前,他早已心痒难耐,对他动手动脚。
拇指轻柔地抚摸南玉虹的脸颊,细腻的触感叫宁王爱不释手,手指边往他的嘴唇移动边心满意足地说:“从今以後,你就是本王的人了。”
在他的指尖即将摸上南玉虹嘴唇的那一刻,泛着银光的利剑负雪将他的食指削掉。
“啊!!”宁王一声痛呼,摸着鲜血淋漓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南玉虹。
南玉虹挥剑,剑刃停在宁王面前,那上面安静地躺着蛊虫的半具尸体。
南玉虹平静镇定地眯起眼睛观察他,“叫王爷这样轻视,倒是在下的错。”
断指之痛叫身娇肉贵的宁王汗如雨下,倨傲随性的脸上满是痛苦。
南玉虹看着他,问:“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麽不满足?要用蛊虫之术操纵人心。”
逐渐疼到麻木,宁王死死盯着他:“你啊~”
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南玉虹觉得可笑,“在下尚且什麽都没有做,殿下就要将错处怪罪到在下身上。祸国妖妃,妲己褒姒,想来这是这般身不由己的境地。”
“你非池中之物,是本王贪得无厌了。”言语中,还是流露出许多的遗憾。
南玉虹没有再理会他,握着负雪剑将墙边所有被下了蛊虫的魔修一一斩杀,黑气散开,什麽都没有剩下,除了那一片黑色残渣。
“殿下,巫蛊之术易反噬,还望以後不要再用了。”
南玉虹捡起他断落的指头,蹲下,托起他的手,伤口相接,缓缓输送灵力为他联通静脉。
观察着南玉虹温和俊逸的脸庞,宁王脸上浮现一丝由衷的笑意。他用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放到这个漂亮的人面前,
“玉儿,这蛊虫一旦入体,比你想象的更强大。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银龙的过往注定了你的心意会如同本王的心意一样,付诸流水。这个就收下吧,说不定会用上。”
“在下对木前辈发乎情止乎礼,不敢有非分之想。将来,宁可奢望一场情投意合。”南玉虹耐心地为他治疗手指,他想过让他自生自灭,可他终究是月将公主的胞弟。
“本王是为你好。”
“谢殿下,”勉强将指头接上,後面还需要太医仔细维护疗养才能完全康复,南玉虹看着他,“您的长姐素来用次等茶叶熬过长夜,即便如此仍要泡数次直到无色。”
“你们并未相互扶持着长大,但她心里惦记着你。她走到今天不容易,殿下,如若您还对她有分毫姐弟之情,来日无论江山何在,都请不要为难她。”
南玉虹直起身子,躬身行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