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夜风吹拂檐下的铜铃,清音入耳,有婢女在外面问:“姑娘可是洗完了?”
竟是蓉儿的声音,云央应了声,“蓉儿?我洗完了。”
“奴婢来伺候姑娘。”
云央想了想,原来她与薛钰的关系已快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看来不能再瞒母亲和姐姐多久了。
“他呢?”云央举目四顾,不见薛钰的身影,“他去哪了?”
“公子去沐浴了。”蓉儿一边扶着云央往薛钰的居室里走,一边说,“公子叫簌青唤我过来伺候姑娘。姑娘快些把头发烘干罢,仔细着凉。”
“这还有沐浴的地方么?”云央讷讷问。
怎么就这么着急洗澡呢,就不能等她洗完么?
“他在哪洗,我去看看。”她说。
“奴婢带您去。”蓉儿裹了毯子在云央头上,“浮山阁后院亦有一处净室。”
穿过月洞门,纷纷扬扬的雪落了满地,后院不住人,便没人及时扫雪,雪地上隐约有脚印,云央踩在薛钰方才踩过的地方,缓步往不远处亮着灯的居室走。
蓉儿站在廊下,朝云央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过去即可。
薛钰不是一般的主子,浮山阁没有婢女伺候,主子在沐浴,蓉儿作为婢女更是不方便过去。
云央撑着伞,走得近了听到里面隐隐的响动,心跳霎时跟闷雷一样。
这是云央的绣鞋
净室的门虚掩着,自云央的角度看去,那一幕就赤裸裸地撞进了她的视线。
昏黄的烛光跳动,薛钰整个人是波光潋滟的。
狭长的眼眸中那抹橙色的跳动的烛火晃动,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是热的、烫得,膨胀的。
仿佛堪破了什么秘闻,惊惶之下,云央转身逃跑了。
浮山阁中的枯竹、假山飞速后退,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头发还没有干,冬夜寒凉,这会儿出了汗,头发里又热又冷,贴着头皮很难受。
云央只得进了薛钰的居室,蓉儿追过来,问:“怎么了姑娘?”
云央也不回答,说不出半句有逻辑的话,方才那一幕堪称香艳,他凌乱的长发和兴奋而狂热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还有他压抑而狂热的喘息声。
她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癫悖的表情。
原来皎若明月之人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没、没怎么,你给我擦头发吧,都快结冰了……”云央勉强道。
“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红?”蓉儿嘟囔,“怎么不等公子,就自己回来了?”
“他还没洗完。”云央道,坐在了薛钰的桌案前,“你先帮我把头发弄干吧。”
这桌案临窗而设,她曾许多次坐在此处习字、看景、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