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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瓮中捉鼈我就是那个鼈（第2页）

游轮仍然在向东行驶，我估计了一下裂纹蔓延速度，决定先在原地睡一觉。逄蒙在等气泡防护罩破碎，我也在等。从防护罩碎掉到各种束缚法术捆到我身上之间会有时间差，我要在这几秒之内迅速突围，在游轮展开游击战，或者干脆跳进海里，用御物诀让黄铜棒带我去美国西海岸。

在狭小的空间睡着并不是什麽难事，高中三年我练就了随时随地以任何姿势入睡的技能。

我做了一个清醒梦。

“王炸！我赢啦！”

“你耍赖！”六岁的我指着现在的我说，“你已经用了三次王炸了！一副扑克牌只有一张大王和一张小王！”

“这是梦境！一切都是反逻辑反常识的！”我狡辩道。

“反逻辑和反常识不代表一切按照你这个梦境制造者的心意走，”十二岁的我说，“大王小王可以各有三张，在斗地主中最快出完牌的人也可以是输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输了！”

“哇，我在梦境里创造你们两个的原因居然是自我审视和自我批判吗？没想到我的潜意识居然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我在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各种纠错行为，不需要由潜意识主导的梦境来添把火。一般来说，我‘知错不改’不是因为我办不到，就是因为我认为某些事情的对错无关紧要。”

“说不定你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呢？”十二岁的我说，“看看这一局斗地主吧，你——十八岁的我——是地主，我们两个是农民。你一打二，以少对多，孤立无援。你迅速出掉了手上所有的牌，于是你输了。”

“嘿！”我抗议道，“斗地主的规则是谁先出完牌谁赢，我是这个梦境的创造者，你们可不能随便定规则！”

“但你的确黔驴技穷了。”六岁的我把所有扑克牌拢到一起，洗牌丶发牌，再留下三张底牌。

“新一局开始了，谁要当地主？”十二岁的我问。

这一回，我没叫牌。

“dy！dy！”

我一眨眼，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我正坐在15号小屋的床铺上，气泡防护罩和锁在防护罩上的绳索和法术也跟着被带过来了。Clovis站在气泡防护罩外面。

“这是……第二个清醒梦吗？为什麽我会想见你呢？我们并没有交流很多次，不是吗？”

“这是一个清醒梦？”Clovis表情迷惑，“等等……我感觉到了！dy，你在哪里？”

“这个梦境怎麽又进化了？”我伸出右手，试图在上面变出东西，“钢笔！小提琴！拖拉机！《家》！为什麽什麽都没有？刚才我还能改变扑克牌的牌面啊！我确实在做梦，既然我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为什麽我不能控制我的梦境呢？”我对着气泡防护罩外的Clovis打了几个响指：“把混血营的橙T恤换成登山装！变高！变矮！变成小孩！变成月桂！……怎麽回事？”

“dy，我们两人的梦境混合起来了！快告诉我你的位置！”

“呃，在太平洋？游轮上？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这艘船正在往东边开，应该会到美洲的西海岸，最终会是哪国的西海岸我就不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会混血营的。你说我们的梦境混合起来了，这又是什麽意思？”

“我的梦境连接到了你！”

“但是摩耳甫斯都要通过你们小屋的魔法才能联系到我！”

“我是半神，我不会受到限制。不过，你的确不太好找，你的信号和阎一样微弱，我们找你的时候有好几次都误入了他的梦境！幸好你在做梦的时候有联系他人的意愿，不然我可能还得再花几天时间才能找到你——”

“咔嚓！”

气泡防护罩又多出来一个大裂缝。

“啊哦，闭目养神结束，我得备战了，混血营见！”

一觉醒来，艳阳高照，我居然休息到了中午。

雇佣兵和领头的精英自始至终坚持不懈，气泡防护罩再受三个小时的攻击就要碎裂了。

我站起身，活动关活动脊背和颈椎，拉伸了一下四肢，确保不会出现突然的肌无力和抽筋。

“介意告诉我现在我们的位置吗？你们打算把我运回你们在美国的总部？”

“我们的总部不在美国，在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在这个小岛上只有我们的人。”

这话几乎断绝了我的希望。

“绝望了，是不是？你已经被我们研究透了！你的每一个想法，每一次行动，都在我们的计算之中。你不过就是等着游轮靠岸的时候混进人群再躲避追踪吗？你以为你是怎麽恰好降落到我们的游轮上的？”

别灰心，我还可以游泳。

我更惊恐了，游过太平洋？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然而……如果他们的目的地不是美洲，或者我必须得中途跳船的话，我只能靠游泳，用御物诀让黄铜棒带我横渡太平洋。

大胆，永远大胆！我用高觉慧的话鼓励自己。

“既然……你们的总部是一个无人小岛，”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岛是你们的王国，你们为所欲为……不！你们根本没有一个小岛！如果你们有小岛你们就不会急于在游轮上打碎嫦娥送我的气泡防护罩！我不知道你们为什麽没有办法买一个……肯定是受到了什麽限制，是不是？你们在国内束手束脚，只对昆仑山下手，却可以在美国为所欲为，这也肯定不是因为两方国家机器的缘故！嫦娥曾经报复过你们？”

精英慌乱了一瞬。破绽！

“对呀，有一版嫦娥奔月的故事说，逄蒙觊觎嫦娥和不死药，他既想要霸占嫦娥，又想要长生不老，他趁羿离家时逼迫嫦娥，嫦娥情急之下才吞了两剂不死药，飞到了月亮上！原本的逄蒙早都死了，嫦娥绝对不愿意自己的仇人被人继承，她肯定诅咒过你们！”

“给我加紧攻击！”精英命令道。

“你们急于在游轮上打碎气泡防护罩，是因为目标太大不好运送？你们在美国的处境恐怕也不怎麽好，警方丶记者丶你们的竞争对手……所有人都盯着你们呢！明明放弃虚无缥缈的不死药才是上策，为什麽你们这麽坚持？这已经超过资本逐利的限度了！”

“咔嚓！”

气泡防护罩突然变弱了许多，我感觉它只剩下十分钟的维持时间了。难道因为游轮靠近美国而远离中国，嫦娥的力量受到了削弱？

“不死药的回报一定会高过成本，但是资本有这个耐心在前期缓慢投资吗？资本逐利，资本也短视，它们可以为了一时的利益污染环境，造成更大的损害……除了快死的资本家，没有任何人愿意为不死药买单！与资本无关的话，是因为逄蒙吗？嫦娥认为你们是神力继承人，而勘探员又称你们为‘最强的神’，这显然是矛盾的！你们用法人身份继承逄蒙，这其中肯定会有什麽新的问题！你们不追求不死药，你们就会分崩离析？”

“很有想法嘛！”精英的脸扭成了一团，“可惜全错。”

“叮！”

一声只有我才能听到的脆响。

时候到了！

气泡防护罩轰然碎裂，我前扑丶滚翻丶起跳，一串在心中演练多次的动作行云流水，躲开了紧缩的法术和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