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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砚底藏无 从喧嚣到澄明的归途(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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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长的回信只有个字:“然。”

陈砚开始在公司推行“留白制度”:每周三下午不安排会议,让员工自由思考“工作里的浪费”“可以改进的地方”;每个项目方案必须留o的调整空间,不做死规定,允许团队根据实际情况修改;甚至在办公室种上了竹子,说“看看它们怎么长,就知道该怎么做——竹子前四年只长厘米,第五年开始每天长o厘米,不是它前四年没长,是在扎根”。

有人说他“佛系”,有人说他“不务正业”,但团队的创造力反而比以前更强。某个深夜加班,陈砚看见实习生小王对着建筑设计图愁,小姑娘想在商业楼顶部加个琉璃顶,既不环保又费钱,却怕被否决不敢说。他走过去,指着图上的空白处:“这里为什么一定要填满?留个天台,让阳光照进来,种上花草,员工午休时能上来晒太阳,客户来了能看风景,不是更好?”

小王的眼睛突然亮了,修改后的“空中花园”方案,不仅节省了成本,还获得了国际绿色建筑设计奖。领奖时,小姑娘特意提到陈砚:“陈总教会我们,有时候空着,比填满更有价值。”

第四节:病榻前的照见——柿子与留白的真谛

寒露那天,陈砚接到道观的电话,玄谷子病危。他放下手里的制砚工具,驱车赶往终南山,路上的枫叶红得像火,却没心思欣赏——这三个月,他每周都来道观,听玄谷子讲《道德经》,看他晒草药,总觉得老道长会像山间的松柏,永远精神矍铄。

赶到时,玄谷子躺在竹床上,呼吸微弱,却依旧握着那株晒干的黄芩,像握着件宝贝。“来了。”老道长的眼睛半睁着,指尖费力地指向窗外的柿子树,“看那果子。”

陈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枝头的柿子红得透亮,像挂着盏盏小灯笼。有颗熟透的柿子正往下坠,在空中划出道温柔的弧线,落在厚厚的落叶上,没有声响,只滚了两圈就停下了。他突然泪目:“您是说,万物都有其自然的归宿,不用强求,不用挽留?”

玄谷子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月光:“你外祖父……当年也是这样走的,坐在院子里的梅树下,看着第一朵梅花开,手里还握着块没磨完的砚台,走得很安详。”他的手搭上陈砚的脉,指尖微凉,“你的心,比以前静了,却还住着个‘得道者’的影子——别刻意学我,做你自己就好。”

陈砚愣住了。这些日子,他总在刻意模仿玄谷子的淡然,说话慢声慢气,做事不急不躁,以为这就是“悟道”,却不知又陷入了新的执着——执着于“成为一个有智慧的人”,反而离“本真”越来越远。老道长咳了两声,气息更弱了:“去……把西厢房那幅《终南雪霁图》拿来。”

陈砚快步取来画,展开在竹床前。玄谷子指着留白处:“这里该是什么?是云?是雾?还是雪山的倒影?”他摇了摇头,示意陈砚靠近,用尽力气在他耳边轻语:“什么都不是,又什么都是。你觉得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无’不是没有,是包容所有可能,是不被定义。”说完,头歪向一边,溘然长逝。

送葬那天,山中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像在为老道长送行。陈砚没有哭,只是把玄谷子的黄芩和外祖父的青石砚,一起埋在了柿子树下——黄芩是玄谷子最爱的草药,砚台是外祖父的念想,让它们在山里相伴,也算是种归宿。

回到公司,陈砚撤掉了董事长办公室的独立套间,搬去开放式工位,和员工们坐在一起。有人问他“不怕失去权威吗”,他指着墙上挂的《终南雪霁图》复制品:“你看这画,没有签名,没有印章,没有落款,影响它是幅好画吗?权威不是靠办公室大小撑起来的,是靠做事的本心。”

年底体检,医生拿着报告笑了:“陈总,您的焦虑症好了大半,心律也正常了,再保持这样的状态,比吃什么药都管用。”陈砚在日记里写道:“以前总想着抓住什么,以为抓住的越多,越安全;现在才知道,放手了,心才能装下更多——装下员工的想法,装下自然的规律,装下‘不完美’的美好。”

他开始给新员工讲外祖父和玄谷子的故事,不讲大道理,只说“磨墨要淡,淡到能映出自己”“劈柴要看纹路,别跟木头较劲”“晒药要听风,别跟时间赛跑”。有个刚入职的大学生问:“陈总,您现在找到活着的意义了吗?”

陈砚指着窗外的竹子,新竹已经长到两层楼高,节节分明:“你看它们节节高,是为了什么?不为什么,就是要长而已——春天芽,夏天长叶,秋天落叶,冬天积蓄力量,顺着季节走,照着本性活。人也一样,活着,就是要好好活,像草木那样,不跟别人比,只跟自己的本心比,活出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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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砚台里的永恒——青石与本心的共鸣

清明的阳光透过竹林,洒在陈砚新制的砚台上,青石的纹理在光线下清晰可见,像流淌的山水。他在终南山脚下开了家小小的制砚坊,不对外营业,只在周末来这里,亲手打磨青石——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享受“磨砚”的过程:选石、切割、打磨、刻字,每个步骤都慢,慢到能听见石头在手里“呼吸”的声。

集团已经交给了更年轻的团队,他只担任名誉董事长,却比以前更忙碌——不是忙于签文件、开会议,而是忙于“看见”:看见实习生眼里的光,看见竹子拔节的细微声响,看见砚台在手里渐渐显露出的独特纹理,看见员工们因为“留白制度”而绽放的创造力。

有次电视台来采访,记者举着话筒问:“陈总,您从叱咤商场的企业家,到归隐山林制砚,现在认为人生的意义是什么?”陈砚正在打磨块青石,砂纸在石面上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青石的粉末沾在指尖,带着泥土的气息。

他放下砂纸,拿起刚磨好的砚台,里面盛着清水:“你看这砚台,刚开始是块普通的石头,rough(粗糙)的,有棱角,有杂质;磨着磨着,有了形状,能研墨,能盛水,成了‘有用’的砚台;但它终究还是石头,用坏了,磨没了,又回到土里,变成‘无’。”

陈砚顿了顿,指着水里的倒影——有竹林,有阳光,有记者的摄像机:“意义不在结果,不在‘成为什么’,而在磨的过程里——在选石时的专注,在打磨时的耐心,在它盛过的墨、映过的月、陪伴过的人里。就像人,从‘无’中来,到‘无’中去,中间的过程,就是意义本身。”

他给记者看那方刻着“无”字的砚台,里面没有墨,只有清水,倒映着窗外的流云,云动影动,云静影静:“人也一样,本来就是这流云、这清水、这石头的一部分,不必执着于‘我是谁’‘我要去哪’‘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只是照着本心,好好过每一天——今天磨好一块砚,明天和员工聊次天,后天看一场雪,这些平凡的瞬间,就是‘无’中生有的永恒。”

傍晚的山风吹过制砚坊,竹帘出沙沙的响,像玄谷子在耳边低语。陈砚收起工具,把今天打磨的砚台放进木盒——这是给小王准备的礼物,她刚有了孩子,他想告诉她:“养育孩子就像磨砚,不用强求他成为科学家、艺术家,陪着他慢慢生长,看他笑,看他哭,看他从‘无’到‘有’,再到找到自己的‘无’,就是最珍贵的意义。”

手机响了,是实验室的消息:新型竹纤维材料通过了国际环保认证,能完全替代传统塑料建材,每年可减少o的工业污染,已经有十个国家的企业来谈合作。陈砚笑了笑,没有回复,只是拿起外祖父的《道德经》,翻到“道法自然”那页。月光落在书页上,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与窗外的竹影、砚台里的水光、远处的山风,融为了一体。

他突然明白,玄谷子和外祖父从未离开——他们的智慧,就像这砚台里的“无”,不在言语里,不在书本里,而在每个顺应本性的呼吸里,在每个接纳当下的瞬间里,在每个“不执着于意义”却活得有意义的日常里。

所谓永恒,不是肉体不朽,不是功绩长存,是思维与天地共鸣的刹那,是“无”中生有的无限可能——就像这青石砚,磨掉的是棱角,留下的是本心;就像人生,放下的是执着,得到的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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