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的郭北县,晨雾还未散尽,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
镇守军大营前,李正言按在腰间长刀的手指泛白,目光扫过麾下兵马时,眼底藏着难掩的疲惫——这大半个月的鏖战,早已让他的队伍元气大伤。
最初的两千步兵,在一次次守城与袭扰中折损了六百。
如今虽然还有两千四百人,但有近千是刚从郭北县城招募的青壮,连铠甲都没穿齐,手里握着的还是临时打造的木枪。
五百骑兵更惨,几次冲锋下来损失了一百三十余骑,如今只剩三百七十骑,战马的鬃毛上还沾着前几日的血痂。
可他没得选,袁长老前不久重创义军两名宗师后,黄天军看似士气崩颓,实则是难得的战机,若不趁此时机夹击,等对方缓过劲来,郭北县迟早要被攻破。
“缪副使那边已率两千人绕到西侧,咱们从正面突破,务必缠住黄天军主力!”
李正言的声音透过内劲传开,却没了往日的洪亮。
“青壮们听着,老兵在前,你们在后,守住阵形,别乱冲!骑兵随我主攻,撕开外围防线!”
辰时三刻,雾霭渐散。
李正言挥刀下令,三百七十骑率先奔出,马蹄踏得地面震颤,玄铁甲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
两千百步兵紧随其后,青壮们攥着木枪的手微微抖,却还是跟着老兵往前冲。
城内只留了不到五百名老兵留守,以防不测。
义军大营的外围果然松懈,几个哨兵刚想鸣哨,就被骑兵射出的精铁箭穿透咽喉。
镇守军没费多少力气就冲了进去,营里的义军士兵要么衣衫不整,要么握着兵器愣,像没睡醒似的——这场景,和李正言预想的一模一样。
“冲去中军帐!擒住黄天小儿!”
李正言一马当先,长刀劈落间,两名义军士兵连人带枪被斩成两段。
他身后的骑兵如潮水般涌进,很快就推进到中军帐外两百米处。
帐前,黄天将军正被亲兵护着往后退,金色战甲上沾着尘土,脸色白,连握刀的手都在抖。
这副狼狈模样,和之前叫嚣着“踏平郭北县”的狂傲判若两人。
“黄天!你不是要破城吗?怎么不敢应战了!”
李正言大笑,催马又逼近五十米,离黄天将军只剩一百五十米,再冲两步就能将其合围。
可就在这时,黄天将军突然抬起头,原本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正言,你真以为老夫是软柿子?”
话音未落,金色战甲下突然爆出浓烈的气血!
那气血浑厚得惊人,竟带着一品武师的威压!
李正言脸色骤变,心头警铃大作:“你……你是一品武师?!”
“没错,但你知道的晚了!”
黄天将军长啸一声,长刀劈出,一品内劲化作丈长刀气,直逼李正言面门。
周围的亲兵也瞬间变了模样,不再是之前的散乱,而是结成紧密的阵形,将黄天将军护在中央。
更可怕的是,战场西侧、东侧、北侧同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三支各有三千余人的队伍冲破晨雾,旗帜上分别绣着“天公”“地公”“人公”三个猩红大字,正是莲生教麾下的三公将军!
“天公将军”白面无须,猿臂轻舒,银色长弓拉满,一箭就射穿了三名骑兵的胸膛,箭镞上裹着的兵煞竟让战马都惊得人立而起。
“地公将军”红面长髯,阔刀挥舞间,步兵的木枪如麦秆般被斩断,连玄铁甲都被劈出深痕。
“人公将军”黑面虎须,长矛如毒龙出洞,每一次突刺都能挑飞一名士兵,兵煞凝聚的光晕在他周身流转,让他的战力远普通三品武师。
“天公将军张庆!”
“地公将军刘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