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七……”嬴政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声音不再是朝堂上号令天下的威严,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绪。
嬴子慕缓缓转过身,抬起头,眼眸迎向阿父深不见底的目光。
她的眼圈微微泛红,但眼神依旧如星辰般明亮,蕴含着一种不屈的坚韧。
嬴政的目光深深看进女儿眼底,那里面不仅有悲伤,更有一种他欣赏的、属于秦人的不屈与清醒。
他看到了那份“物伤其类”的根源——不仅仅是因为同为女子,更是因为她灵魂深处那份强烈的“人”的尊严感。
在她成长的那个孤儿院里,她作为“人”而非“女子”被平等对待,被赋予了知识、力量和对自身价值的认知。
因此,当她回望历史,看到那些仅仅因为性别就被剥夺了土地、财产、知识、身体自主权,乃至生命尊严的同类时,才会那么的悲伤。
因为自己曾经见过光,所以无法对身处深渊的同类视而不见。
这不是狭隘的对立,而是基于对“人”的价值的认同而产生的巨大悲悯与不公之感。
“朕……”嬴政开口,声音艰涩,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迷茫的困惑,
“朕治下,无分男女,皆为朕之子民,皆为帝国运转之器用。农夫耕作,女子亦需‘力田桑’。
工匠营造,若有巧思,女子亦可为‘工师’。
便是军功授爵,若女子有斩获,律法亦未言不可!
商君之法,唯才是举,唯功是赏!
妇人守城有功,亦可受爵!
朕只问其能,何曾因其为女,便先折其臂膀,断其生路,囚其于方寸之间,直至碾为齑粉?!”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帝王的雷霆之怒,是对后世那套“吃人”礼教的极度不解与鄙夷,
“后世那些蠢物!自断臂膀,自毁根基!
女子若有力,为何不让其耕?女子若有智,为何不让其学?女子若有勇,为何不让其战?
束缚其身心,摧残其肢体,使其愚昧孱弱,只沦为生育之具、交易之货……
此等行径,与自毁长城有何异?!何其愚蠢!何其……可悲!”
他胸膛起伏,眼中怒火熊熊。
他无法理解这种主动削弱帝国一半人口潜力的“自残”行为。
在他的逻辑里,每一个人,无论男女,都是帝国这台庞大机器上的一个零件,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位置。
高效的运作需要每个零件都挥应有的作用。
打压女子?这等于主动废掉一半的零件!
这在他追求的实用主义思维里,简直是无法理解的自杀行为!
怒火之后,是更深沉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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