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处,一块磨盘大小、半埋于冻土中的坚硬青石,如同被万吨巨锤砸中!
轰!
一声闷响!
巨石瞬间化为齑粉!碎石粉末呈放射状激射开数尺,原地只留下一个深坑!
众山民吓得魂飞天外,连连磕头:“不敢!不敢!小的们一定尽心竭力!谢大侠不杀之恩!”
熊和共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向废墟中心那片祠堂焦坑。
柳轻烟已凭借医仙谷对地脉生气的感应,结合残留的堡墙根基,迅在雪地上勾勒出了新祠堂的轮廓和大致方位。“熊大哥,以此处为基点,坐北朝南,背倚青阳山龙脊余脉,前有活水潜流(虽被掩埋,但地气未绝),藏风聚气,可安英灵。”她指着雪地上清晰的线条,语气笃定。
熊和共看着那精确的线条,微微颔:“有劳柳姑娘。”他不再多言,大步走入柳轻烟划定的祠堂地基范围。
没有动用工具。
他蹲下身,右拳紧握,一层凝练如玉的毫光瞬间覆盖拳锋!
轰!轰!轰!
一拳又一拳,砸向脚下冻结如铁的焦土!
每一拳落下,都如同陨石坠地!沉闷的巨响在废墟中回荡!坚硬如铁的冻土在武极巨力下如同酥脆的饼干,寸寸龟裂、粉碎、下陷!碎石泥土被沛然巨力挤压得向四周飞溅!
他动作沉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感,如同在为大地的伤口重新注入力量。很快,一个深达数尺、边缘整齐如刀削斧劈的方形巨坑出现在焦坑原址之上!
山民们看得目瞪口呆,如同瞻仰神迹,哪敢有半分怠慢,立刻战战兢兢地开始收敛尸骨,清理废墟。
柳轻烟则转身走向堡外风雪弥漫的山道。她需要亲自去一趟青阳城,找“万利商行”——那是天湖城在此地的隐秘产业,由南宫望的心腹执掌。她需要调集工匠、木材、石材,以及足够的粮食。重建祠堂,光靠熊和共的拳头和山民的劳力,远远不够。
风雪中,青衫身影沉默挥拳,夯实着新祠堂的根基;素白身影则迎着风雪,奔向山下的城池。一个以力开道,一个以智铺路。
七日之后。
风雪稍歇,铅灰色的天幕低垂。
熊家堡废墟之上,已然面貌一新。
残垣断壁被彻底清理干净,焦黑的痕迹被新土覆盖。一座崭新的祠堂,拔地而起,矗立在原本的焦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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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不算宏伟,却异常坚固、肃穆。墙体由附近采石场运来的巨大青条石垒砌而成,缝隙严密,浑然一体。厚重的黑瓦覆盖着倾斜的屋顶,飞檐如刀,指向苍茫的天空。两扇沉重的乌木大门紧闭,门环是狰狞的狴犴兽,散着庄严肃杀之气。
祠堂前,一片开阔的广场被平整出来,铺上了青石板。广场中央,一尊丈许高的青铜香炉静静伫立,炉身铭刻着古朴的云纹,虽无香火,却自有一股沉凝之气。
柳轻烟站在祠堂前的石阶上,指挥着最后一批工匠进行着收尾工作。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木材石材的调度,工匠的食宿工钱,乃至祠堂内部牌位的制作,事无巨细,皆由她一手操持。天湖城在此地的力量被她高效地调动起来,展现出医仙谷传人之外,卓越的统筹之能。
熊和共则立于祠堂东侧一面新砌的巨大石壁之前。
石壁高约三丈,宽逾五丈,由一整块巨大的青黑色山岩打磨而成,表面光滑如镜,在灰暗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
他闭目静立,如同与石壁融为一体。脑海中,过往二十载习武的点点滴滴,如同走马灯般飞流转。父亲严厉的教导,形意十二形的千锤百炼,每一次气血奔涌的感悟,每一次生死搏杀的领悟,直至葬仙谷底,破开玄关,窥见周天自成、真气凝练的武极之境……所有的拳理、气血运转之妙、招式变化之精、意境感悟之髓,如同百川归海,在他澄澈空明的心湖中汇聚、碰撞、熔炼!
蓦地,他睁开双眼!
眸中精光暴涨,如同两道凝练的闪电刺破昏暗!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
指尖,并未凝聚那足以开山裂石的玉色光华,反而内敛到了极致,隐隐透出一股穿透万物、烙印虚空的锋锐意韵!
他动了!
指尖如笔,落向坚硬冰冷的青黑石壁!
嗤——!
指尖与石壁接触的刹那,竟出轻微而清晰的摩擦声!坚逾精钢的青石,在他指尖下,竟如同松软的豆腐!
石粉簌簌落下!
指尖过处,一道深达寸许、边缘光滑如琢的凹痕,随着他手腕的移动,在石壁上迅延伸!
没有停顿,没有犹豫。
熊和共的身形围绕着巨大的石壁游走,步法玄奥,暗合天地韵律。指尖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又如同饱蘸浓墨的巨椽,在石壁上龙飞凤舞!
起初是文字,铁画银钩,力透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