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宝宝。我去交费。”我跟老太太说。
我在楼下跑着,交费,取药。宝宝在楼上已经开始哭闹。
“要奶粉!要奶粉!”她哭闹着。
“宝宝要吃奶了。没给她带奶粉。怎麽办?已经十点半了。赶着去挂水,她肯定是坚持不住了。那就下午再来吧。”我说。
“好的。午饭去我们那儿吃吧。昨天剩的菜。我让你爸爸热一下。”老太太说。
“好吧。我们打个车回去吧。”
我们到了老太太家里,跟老头子一起吃了饭。老头子递给我碗的时候,又那麽奇妙地无意地碰到了我的手。我没吭声儿。
吃完饭。我跟他们说:“宝宝要午睡了。我们走了。我带她午睡。”
老头子说:“好的。下午宝宝挂水,我也去。”
我问:“您今天不上班吗?”
“他今天不上班。”老太太说。
“那好吧。”我说。
“我跟你妈妈下午两点半到你们那儿。”老头子说。
我说:“好的。”
回到家以後,我伺候宝宝喝水丶拉屎,又忙了好半天。才开始带她睡觉。
两点钟,老头子老太太来敲门的时候,宝宝还在沉沉地睡着。
“宝宝,醒醒吧。爷爷奶奶来接你了。”宝宝迷迷糊糊地醒了。
我给宝宝穿好衣服。抱着宝宝出门。我们打车来到了医院大门口儿的喷泉边儿。
“来!爷爷抱!”老头子过来抱宝宝了。不知道他怎麽那麽会控制自己的身体总是会身不由己地剐蹭别人的。我的左边的肩背又被他顺带着剐蹭了一下。我又忍着,没说什麽。
我跟宝宝一前一後挂上了水。
“你们两个一起挂啊?”护士问。
“是的。娘俩儿一起挂。我肺炎,她气管炎。”我说。
“宝宝好乖啊,挂水一点都不哭。”护士说。
“是的。她四个月的时候挂水就不哭。”我说。
宝宝在儿童区挂水。爷爷奶奶看着她。我自己在跟她对着的另一排椅子上挂水。我的座位儿跟她的只隔着一条小小的走道。
宝宝毕竟是太皮了,她把针管子给拽下来,掉在了地上。我赶紧走过去捡那条针管子。老头子也赶着去捡。我把针管子捡在了手里。老头子的手又那麽神奇地贴在了我的手上。
我的整个的左手面子都在他的手里!我一时管不了那麽多。
“护士!小孩儿把针管子给拔掉了!”我对着护士说。
“好的!马上就来!”护士应着。
“护士过来了!”老头子说。
“哎呀!你不要跟我交流!”我不耐烦地跟他说。
“没事儿!”老太太温温和和地说,“还可以用的。”
“不行了。掉在地上了。很脏的。不能用了。”我说。
“没事儿!”护士说着,给宝宝换上了一截新的针管子!
“谢谢!”我跟护士说。
宝宝没事儿了。我实在压不下心里的火。
我厉声问老头子说:“你为什麽老是碰我的手?”
“什麽?”老头子一愣。
“你刚才又碰我的手!你怎麽那麽爱碰儿媳妇的手?老公公?!端午的亲爸爸?!”我瞪着他厉声问他。
老头子反应过来了!我在当衆戳穿他丶揭发他!
“你这个鸟女人,我早就想跟你发火!”他说。
“你十次有八次碰我的手!我忍无可忍!我跟你断绝一切关系!”我站着冲着他说。
宝宝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不说话。老太太看着孩子,也不说话。
我站着,只要老头子冲过来打我,我就甩掉针管子跟他打架。老头子六十三岁了,一米六的个子。我自信输不到他!再说了,还有输液室里的人呢。我不信他们不拉架。
“你以後不许去我们那儿!”老头子说。
“我永远不去你们那儿!”我说。
“我走!”他说。
“你走!”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