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看着艾彼一口一口吃饭的样子,拨开她嘴边的头发。
&esp;&esp;“你还是在这里最为安全。”
&esp;&esp;又是三百年。
&esp;&esp;艾彼这次睁开眼,立刻察觉自己没在生物立场的范围内。
&esp;&esp;她无法呼吸,极速地感到寒冷。
&esp;&esp;艾彼只能立刻重新进入沉睡。
&esp;&esp;这一次她把时间设置为一百年。
&esp;&esp;第二次苏醒。
&esp;&esp;没有。
&esp;&esp;第三次苏醒。
&esp;&esp;没有。
&esp;&esp;第四次。
&esp;&esp;艾彼在卡尔的怀中醒来。
&esp;&esp;他抱着她,不让她动。
&esp;&esp;这样艾彼就看不到他布满伤痕的脸了。
&esp;&esp;“我还是犯傻了,以为我们能阻止时间领主。”他的嗓音粗糙了许多。
&esp;&esp;“对不起,我不会再冒险了。”
&esp;&esp;他像是来重新对她许诺。
&esp;&esp;艾彼在卡尔的要求下闭上眼睛。
&esp;&esp;一百年后。
&esp;&esp;她睁开眼睛,在真空里短暂地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
&esp;&esp;月球的温度因为长时间的太阳辐射高了许多,但依然没有大气。
&esp;&esp;艾彼在窒息之前进入睡眠。
&esp;&esp;又一百年。
&esp;&esp;卡尔出现在她眼前。
&esp;&esp;她枕在卡尔的双腿上,看他吹着指间的一个陌生乐器。
&esp;&esp;真空中没有声波,艾彼却仿佛能听见悠扬的音乐。
&esp;&esp;卡尔发现她提前醒了。
&esp;&esp;他微笑着,将手掌放到艾彼的额头上。
&esp;&esp;“伽里弗雷覆灭了,时间领主随着他们的母星消失了。”
&esp;&esp;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彷徨。
&esp;&esp;“但是我没有找到他们的弱点,艾彼,我在那里,但是……”
&esp;&esp;艾彼的手指捂住了他的嘴巴。
&esp;&esp;短促但雪白的胡须扎在她的手指上。
&esp;&esp;艾彼坐起身,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esp;&esp;他已经两鬓斑白了。
&esp;&esp;一向光洁的额头上,有了淡淡的皱纹,蓝如浅海的瞳孔中,满是沧桑的沉淀。
&esp;&esp;艾彼看着转瞬之间就老去的爱人。
&esp;&esp;噙着眼泪吻住了他。
&esp;&esp;那双干燥的嘴唇,反应了许久,才微微张开与她缠绵。
&esp;&esp;但他的手臂抱得很紧,手掌甚至抓住艾彼的衣服,就像抓住一只终于收拢的羽翼。
&esp;&esp;月球静静悬在太阳的光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