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窗外的风景从城市的高楼渐变成乡野的田埂。
待到天边染上橘红色的晚霞,熟悉的村落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车刚停在院门口,祁父祁母就迎了出来。
老两口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目光落在李砚身上时,更是添了几分热络与满意。
妹妹春燕性子活络,一把拉过李砚的手,就往屋里带,轻声细语的悄悄话很快从屋内传出来。
祁同伟则将李父准备的特产一一摆上桌,一边整理,一边向爹娘述说此次拜访李父的事。
“叔挺好说话的,也认可我们俩,就是反复叮嘱要好好待李砚。”
话音刚落,祁父祁母的笑意更浓了,连连点头道
“应该的,应该的,这孩子好,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饭桌上,灯光暖黄,一家人围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话题自然而然落到了婚期。
考虑到两人的工作繁忙,经过商讨,一家人最终将婚礼定在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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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满桌的氛围更显温馨。
一夜安稳。
第二天清早,吃过祁母煮的热粥和咸菜,离别便又提上了日程。
祁同伟和李砚、春燕站在院门口,对着二老反复叮嘱道
“别太劳累,有事就去公社给我打单位电话!”
祁父祁母挥着手,目送他们上车,直到车子驶远才转身回家。
车辆一路开往岩台,祁同伟下车后,嘱咐二女几句,看着车辆渐渐消失,他心里那股揪了许久的劲儿终于彻底松开。
与李砚的亲事尘埃落定,往后的日子仿佛有了更明确的方向。
到了单位,他先去办公室销假,将手头的工作梳理了一遍。
坐在熟悉的办公桌前,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文件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雀跃,多了几分踏实与笃定,彻底将心神投入到工作里。
汉东的六月,暑气初盛。
办公桌上的座机刚挂断,听筒还残留着温度,他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索机身,眼底的振奋尚未完全褪去
——原省政法委办公室主任高玉良,调任吕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祁同伟心里漾开层层涟漪。
他几乎是立刻抓起电话,拨号的手指带着几分急切,接通后声音里满是真诚的恭贺道
“老师,恭喜您!这可是实打实地挑重担了!”
电话那头的高玉良,语气依旧温和沉稳,没有丝毫升迁后的倨傲,反倒先问起他的近况,道
“同伟,最近案子多不多?身体扛不扛得住?”
几句家常般的关心,让祁同伟心里暖了几分,顺势提起自己的婚事定在国庆节。
高玉良一听,笑声透过听筒传过来道
“好啊!到时候你带着女朋友来吕州,咱们师徒好好聚聚,我做东!”
祁同伟连声应下,挂了电话后,他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是真心为老师高兴,知道这位心怀抱负的长辈,终于在更广阔的舞台上有了施展空间。
只是此时的祁同伟还不知道,吕州这片土地,不仅承载着高玉良的仕途新篇,也藏着一场即将吞噬普通人命运的暗潮。
与吕州官场的暗流涌动不同,几十公里外的那片渔村,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浑浊的海水拍打着礁石,渔网在简陋的晒场上铺开,带着咸腥味的风里,只有渔民们的吆喝声和海浪声交织。
在汉东省的政商版图上,这里渺小得像一粒沙。
没人会在意这片土地上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更没人想到,一个叫杜伯仲的男人,会带着精心策划的目的,踏碎这里的宁静。
杜伯仲的出现,本就带着赵瑞龙集团的“任务烙印”。
彼时的赵瑞龙,早已不是靠着家族光环混迹街头的纨绔子弟,他的商业版图在汉东疯狂扩张,从挖采矿产到开房地产,每一个项目背后,都需要权力的“保护伞”。
起初,几张银行卡、几箱名酒,就能让基层小吏俯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