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博尔星云。这个名字让贝利亚目光一凝。他立刻动身,化作流光穿过光之国上空,径直落入宇宙科学技术局那充满未来感的建筑群中。
第三分析室内,希卡利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星图投影前,佐菲、初代和赛文也在场,气氛严肃。星图中央被高亮标注的,正是那片被称为“宇宙墓场”的科博尔星云,一片广袤、死寂、连星光都似乎被吞噬的黑暗区域。
“你来了。”希卡利没有寒暄,直接指向星图,“我们重新分析了信标残骸的能量签名,剥离了所有干扰层后,现其最底层的编码规则,与科博尔星云深处一种极其罕见的、持续散着的背景辐射波纹,存在高度同源性。”
“同源性?”初代追问。
“可以理解为‘出自同源’,”希卡利解释,“就像不同型号的炸弹可能使用同一种炸药。制造信标的技术,与科博尔星云内某个源头,共享着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核心原理。这种原理……充满了某种冰冷的、非自然的秩序感,绝非宇宙自然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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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菲接口道,语气沉重:“我们调阅了被封存的最高机密档案。在远古的星间记载中,科博尔星云并非一直如此死寂。传说,在比古代文明更久远的年代,那里曾生过一场难以想象的、涉及光暗本源的禁忌之战。交战的一方已不可考,而另一方……记载中仅以‘堕入最深黑暗的古老存在’、‘光之法则的悖逆者’等模糊称谓提及。”
赛文补充,他调出了一份极其古老的能量波形模拟图:“根据残存史料模拟,那位‘古老存在’散的能量特征,与艾莉亚信标的核心编码,以及黑暗奥特杀手能量中某种最底层的、非雷布朗多的‘基质’,存在惊人的相似性。我们怀疑,艾莉亚的目标,就是那位古老存在留下的……‘遗产’。”
线索逐渐清晰,指向了一个曾经能与光之法则抗衡的、堕入黑暗的恐怖存在。虽然其名讳已被时光和刻意掩盖所模糊,但其力量的阴影,却跨越了亿万斯年,再次笼罩而来。
“至于你的穿越,”希卡利将目光转向贝利亚,调出了复杂的数学模型,“我们之前的推测需要修正。你并非‘挤入’这个宇宙,更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基于‘圆环’频率的次元共振现象,‘拉扯’过来的。艾莉亚很可能利用了某种技术,在你使用圆环之力追踪她时,强行将你的穿越坐标偏转到了这个宇宙,并同步激活了信标。”
“她把我当成了启动她计划的‘引信’和需要清除的‘变量’。”贝利亚的声音冰冷,彻底明白了艾莉亚的算计。自己不仅是追踪者,更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可以这么理解。”希卡利点头,“不过,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基于这个‘共振’模型,我们理论上可以尝试构建一个反向的共振信号,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一座灯塔,有很大概率能与你原宇宙的坐标产生共鸣,为你指引归途。”
“需要什么?”贝利亚直接问重点。
“两个关键条件。”希卡利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极其庞大的能量源,足以启动并维持共振。第二,一个能屏蔽科博尔星云那种特殊背景辐射干扰的环境,否则信号会被完全淹没,无法精准定位。”
能量源,光之国或许可以提供。但屏蔽科博尔辐射的环境……
贝利亚的目光再次投向星图上那片死寂的星云。答案,似乎就在那里。艾莉亚寻找那位“古老存在”的遗产,必然有其目的。而那位存在遗留的力量或技术,或许就能提供屏蔽其自身辐射的方法,或者,本身就拥有跨越宇宙的奥秘。
“科博尔星云……”贝利亚缓缓开口,“我必须去一趟。”
佐菲等人并不意外这个决定。佐菲沉声道:“那里是已知的禁区,环境恶劣,且艾莉亚和黑暗杀手很可能也在那里活动,甚至可能有更未知的危险。光之国无法派遣大规模部队进入,那无异于打草惊蛇。”
“我独自行动。”贝利亚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他本就是独行的浪客,人多反而束手束脚。
“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一艘经过特殊改装、抗干扰能力更强的侦察舰,以及科博尔星云目前最详尽的(尽管依旧匮乏)环境数据。”希卡利说道,“另外,这个给你。”
他递过来一个手环大小的银色装置。“这是基于共振理论开的早期原型机。它无法直接引导你回去,但如果你能靠近那个‘古老存在’遗产的核心区域,并且那里的能量环境足够特殊,它或许能捕捉到更清晰的、属于你原宇宙的坐标信息。同时,它也能作为单向通讯器,在极端环境下尝试与我们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系。”
贝利亚接过手环,没有多言,直接戴上。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他提供情报和战力,光之国提供资源和技术支持。
“什么时候可以出?”他问。
“飞船和数据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希卡利回答。
贝利亚点头,转身便向分析室外走去。没有告别,没有犹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初代语气凝重:“让他独自前往,风险太大了。那里沉睡的力量,可能远我们的想象。”
佐菲目光深远:“他是唯一的‘钥匙’,也是最大的变数。我们只能在后方提供支持,并做好最坏的打算。通知下去,提高全宇宙警戒级别,尤其是科博尔星云方向。我有预感,风暴……就要来了。”
贝利亚再次登上了改装过的侦察舰,引擎启动,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冲出了光之国的空港,化作一道流星,义无反顾地投向那片连光都似乎无法逃脱的、名为科博尔的黑暗墓场。
他的目标明确:找到艾莉亚,找到那位“古老存在”的遗产,找到归途的线索。浪客的刀锋,即将劈开亿万年的死寂,直面那蛰伏在宇宙尽头的、光之法则的悖逆者留下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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