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来了吗?”
卫大太太躺在床上,整个人己神智不清,颤颤巍巍问着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的话。
短短几个月时间,卫大太太整个人干枯了,头全白,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
城门边缘处的小院子,常年没人居住,家具早就旧了。
管事看过不去,悄悄拨了几个丫头婆子过来侍候。
只是破旧的宅院,几个丫头婆子还得照顾家里里里外外,如何能像以前那样,细心侍候卫大太太。
又有天灾,不大的小院冲垮了一半,东厢和西厢都倒了。因为房子老旧,想修都没修。
连带着正房屋顶,都是修了数次后,才勉强不漏水。
卫大太太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更重要的是心病难医。除了哭就是哭,眼睛都要哭坏了。
一开始是问卫砚,后来神智不清,分不清下人和卫砚,张口就是这一句。
时至今日,她依然不相信,二十多年夫妻,承恩侯竟然如此薄情寡义。
“大夫来了。”
婆子喊着,领着大夫进门,卫砚跟在身侧。
卫大太太看到卫砚,仿若看到了希望,伸手去抓卫砚,“砚哥儿,砚哥儿……”
被丈夫抛弃,她只有儿子。就想卫砚能多陪陪他,跟他说说话。
结果卫砚每天忙着,家门都很少进,更不用说跟她说话。
“母亲,大夫来了。”卫砚走到床边,眼中满是疲惫。
这些天来,他每天早出晚归,就为了寻找林晴雪。卫大太太又一直生病,看病抓药又是钱,承恩侯给的一千两,花起来也非常快。
多重压力之下,只是维持生活就很难,哪里还有心力再安慰卫大太太。
大夫走到床前,吓了一大跳。
他常出入承恩侯府,卫大太太的病一直都是他看。
这才多久,卫大太太竟然变成这副模样。
承恩侯府的事,他多少也知道。同为男子,他也觉得承恩侯府太过于薄情。
“麻烦大夫。”卫砚说着。
大夫上手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又问侍候的婆子几句。
“卫大爷,外头说话。”大夫说着。
卫砚心知不好,脸色难看的跟着大夫出去。
“大太太这病,说重也不重,只是心病难医。”大夫说着,欲言又止。
卫大太太养尊处优这些年,乍然换到现在的环境中,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她都受不了。
目前最有效的办法,把卫大太太送回承恩侯府。只是要是能回去,也不会被赶出来。
“唉。”卫砚叹气,满脸灰败之气,“我知道,劳烦大夫开方子吧。”
大夫看出卫砚的无可奈何,也无话可说。
进屋开了方子,临走之时,大夫似有余心不忍,道:“大太太若是一直这样,大爷该准备的也该准备上。”
卫砚愣住了。
大夫拱拱手,带着医童离开。
“砚哥儿,砚哥儿……”屋内卫大太太喊着。
卫砚快步进到屋里,走到床前时,却顿住了。
“砚哥儿,砚哥儿……”卫大太太继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