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皖音这位结婚三年就离婚而且未育的人也多了点八卦在身上,其中一个版本就是,她离婚是因为不能生。
在距离除夕还有一周左右时,虞皖音家里有媒人上门了。
也不是很陌生,以前就认识的人,只不过闲来无事有个做媒的爱好,久了凑成几对,就真让她成了媒人。
那天正好是周五,虞皖音回家陪父母吃完饭,一家三口正在看电视,大晚上就被人找上门了。
起初虞皖音她妈看着是认识的人,就将她放进来了。
结果那位阿姨进来就直勾勾盯着虞皖音看,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种眼神不算礼貌,虞皖音顿了一下,便听见对方开口:“这位就是你们家姑娘吧,长得真水灵。”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皖音,这位是陶阿姨。”
虞皖音也笑笑,打了招呼。
只是寻常聊天,用不着这个点找上门来。
果然没叙旧两句,对方的话题就频频引到虞皖音身上,先是打听她的岁数、学历、工作,再引到离婚这件事上。
虞皖音她妈都听出点端倪了,蹙眉道:“陶红,这么晚你到底有什么事?”
“靖娴,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你家姑娘你看这么年轻,总不可能离婚后一直单着过吧,她总要再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我这刚好有个不错的人选,你们听听?”
没等虞皖音这一家三口回应,对方便接着道:“男方呢,今年32岁,身高178,学历也是本科,在大公司上班,工资每个月到手两万左右,这个收入不算低的了,家里也有全款房车,就是之前有一段婚姻,生了一儿一女,年纪不大,最大的才6岁,你姑娘要是嫁过去,也不用自己生就能白得俩孩子是不?”
“……”
虞皖音正吃着她爸今天特地买回来的车厘子,漂亮的桃花眼瞪大了些,大概是因为太荒谬了,她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般。
那位陶阿姨丝毫没意识到问题,她又审视了一番虞皖音,用一种挑剔的语气道:“人家不介意你们家姑娘能不能生,毕竟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就希望找个学历好的,能好好教育两个孩子,侍奉公婆,在外面有没有工作不重要,当然了,能再生一个最好。”
“他这个条件算是还不错的,介绍了几个姑娘人家都没看上,你们家姑娘还是人家打听到特地来请我做媒的,说是高中一个学校,人家是大几届的学长,他妹妹跟你们家姑娘应该是一届的,这也算是缘分不是吗?”
虞皖音看到她爸妈脸色已经麻木了。
两位体面的半辈子的文化人第一次这么不给邻里面子。
虞皖音她爸直接站起来,脸色都激动红了:“什么玩意儿,就这么点收入敢来让我女儿当后妈?还想让她全职在家照顾孩子侍奉公婆?我和她妈平时碗都不让她洗一个!”
对方没想到这对夫妻反应这么大,她看了眼脸色平静的虞皖音,忽然意识到今晚上门这件事不算明智之举。
但这会儿她又下意识说起那套话术:“这话不能这么说啊,你们总不能养她一辈子吧?这女人本来就是要嫁人的,你们家姑娘头婚嫁得好我知道,但这不还是离了嘛,结婚三年肚子没个动静,谁知道她能不能生?你们这样眼高手低的,别到时候耽误了她。”
“耽误她?听你胡说八道才耽误我女儿!”宋靖娴没忍住也站了起来,“别说我闺女学历高工资高,她自己也有全款房车,还是独生女,我跟她爸以后的钱全是留给她的,包括这个房子,她用得着去别人家受气?”
“还不用生孩子,直接当妈,谁稀罕啊?条件不错你就让自己闺女嫁呗!”
这位上门的媒人直接被虞皖音的父母骂出去的。
连人家条件都没打听清楚就敢上门来找骂,怎么不算是勇气可嘉呢?
关上门后,虞皖音她妈还念叨着:“这也太欺负人了,这么缺德,什么人都敢当媒人了……”
虞皖音终于开口:“爸爸,妈妈,别气了,气坏身体不值得。”
话是这么说没错。
宋靖娴想了想,忽然出感慨:“刚才没骂人没挥好,气
死了。”
她蓦地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很认真地来了句:“音音,你还年轻,别找那些歪瓜裂枣来气我和你爸,当初我特地给你找了个好看的爸,你别给你孩子找个丑的。”
“……”
虞敬安在旁边附和:“对啊。”
话里全是对自己基因的自信。
虞皖音年纪轻轻就已经完成结婚到离婚的人生转变,这点确实成为某些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但没过两天,那些人就笑不出来了。
人家这个女儿早婚早离的,在过年前,给她妈买了辆一百来万的新车和二十来万的手镯,给亲爹也买了块上百万的表。
这些只是贵的,还没加上人家给父母买的衣服鞋袜。
直接给爹妈搭配成中年潮男潮女了。
有钱可以最直接改变一个人的精神状态,虞敬安和宋靖娴这对夫妻在同龄人中年轻得过分。
尽管一个个口中念叨着虞皖音浪费钱,但钱都花了,该穿戴的得穿戴,该开出去的也得开。
至于他们家之前的旧车,被置换出去了。
钱不多,好歹腾个车位出来,一个停女儿的车,一个停女儿给买的车。
直到除夕前夕,虞皖音也忙得昏头转向,谁都不想放年假的时候还忙着公司那点事。
但这几天,大家也无心工作,有人还在抢春运的车票机票或者预约顺风车,还有人已经想好半夜出,尽量别堵在路上。
虞皖音忙,商临也忙。
两个人的忙还不太一样,虞皖音好歹还有下班的时候,商临的忙,是那种全国或者全世界飞的忙碌。
所以在过年前,见面的机会应该是没有了。
商临再次落地云港市机场时,已经是除夕当日的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