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擦!”沈元惜故作威严,元宝才不听她的,着急忙慌跑出去打水洗脸。
就当元宵以为姑娘该生气了的时候,却听到沈元惜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这丫头~”
“我来为姑娘磨墨吧。”
元宵动作自然的捡起墨条,舀了几滴清水倒进砚台,缓缓研磨。
窗外几缕光透过纸窗洒在桌上,给凤冠的线稿镀上一层金光,掺杂着金粉的墨迹闪着微光,仅仅是个未完成的纸样,就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藏起来。
沈元惜画稿速度很快,且不带犹豫,就好像短短几瞬已在脑海里构思了千万遍似的,落下的每一笔都精妙至极,容不得丝毫改动。
从前在carl集团从事珠宝设计工作时,她的工作效率便是出了名的高,也正因如此,沈元惜才能力压众位资历老人,在27岁那年成为设计总监。只可惜高薪才拿了不到一年,就被卡尔太子爷拖下水淹死在海里,穿到这个陌生的朝代。
沈元惜叹了口气,落下最后一笔,换了支狼毫开始写没处所用工艺及手法,用得是简体字。
这是她迫不得已,才专门教了一遍珠宝铺的几位师傅认简体字,费了好一番劲。
之前的纸样,被外面的珠宝行抄过。
沈元惜也不清楚是谁把纸样泄露出去的,她最疑心王掌柜,但王全那人最是胆小,被敲打了几次,应当不敢再犯了才是。
铺子里能接触纸样的人不多,除了掌柜的就是几个手艺师傅,沈元惜最不愿怀疑的就是他们。
虽说卖得好的首饰被仿制是在所难免,可仿品速度有些过于快了,甚至有时候她新设计的珠花还没做出来,旁的铺子就已经开始售卖了。
再这么下去,元记珠宝的市场竞争力只会越来越弱。
沈元惜愁眉不展,一时心不在焉写错了一个字,下意识想点撤回,手指点了好几下毛笔杆,才反应过来现在是纸绘。
“姑娘又在想什么呢?”元宵戳了戳她。
沈元惜低声道:“宵宵,你跟着我去珠宝铺的次数最多,也最擅察言观色,你觉得谁背叛了我?”
“姑娘是想知道,谁把纸样偷出去卖了吗?”元宵顿时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皱眉思考了一阵儿,犹豫道:“其实有一个怀疑的对象,但不敢肯定,可能需要姑娘去诈一诈他。”
“谁?”
第20章
元记珠宝二楼客室内,沈元惜用盖盏撇了撇浮在表面的茶末,睨了眼跪在地上的王全,不怒自威。
不肖她开口,元宵冷声道:“几位师傅这么忙吗?好大的架子,姑娘来了都敢晾着。”
“不敢不敢,已经让伙计去叫了!”王全头几乎要埋进地里,不敢抬头看沈元惜的神色。
元宵姑娘平日里性子最是好,方才都吼了一嗓子,姑娘虽还没说话,但定也气得不轻。
王全心知肚明姑娘生得是什么气,但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原因无他,他也不知道是哪个烂心烂肺的偷描了纸样卖出去的,正在查呢,对街铺子的珠花就差卖到元家了,姑娘能不气吗!
王全这么想着,把头沉得更低。
元宵忍不住开腔:“霍夫人正打着银胚,听闻姑娘来了,立马就能放下手里的活来见,其他人到底在忙什么?”
“宵宵,不必多费口舌,我姑且就在此等一等,看他们何时得空。”沈元惜也有些不耐,重重将杯盏放在桌子上,看着王全,眉头紧蹙。
不多时,伙计领着四五个师傅进了客室,几人看着沈元惜,其中一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子讨好似的笑道:“姑娘叫小的们来何事?”
“姑娘,是他。”元宵低声附耳道。
说话的人正是元宵的怀疑对象,姓徐,家中行三,外面都叫他徐老三。
沈元惜不急着诈供,叫元宵取出荷包,每人分了二两银子的,才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辛苦了,平日里这么忙吗?”
霍夫人也把银子推了回去,急忙道:“姑娘待妾恩重如山,哪里敢受这些!”
“不敢受姑娘的赏,忙是应该的!”徐老三也连忙把银子还回去,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神色略有些慌张。
其余几人嗤笑一声收了银子,看向徐老三和霍夫人的眼神有些轻蔑,其中一人打趣道:“徐老三,你婆娘不是病了急着用钱吗,姑娘赏你,为何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