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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睦（第2页）

他顺着麻绳向上攀爬，能量流擦着耳畔飞过，灼得皮肤生疼。接近洞口时，怀表突然发出红光，在他胸前形成防护罩，正好挡住道射向心脏的蓝光。这道光撞在防护罩上，反弹到12号接口，只听到底下传来“轰隆”的爆炸声，整个通道都在摇晃。

“抓紧！”血狼的吼声里带着喘息，林睦被猛地拽出洞口，摔在雪地上。他回头看见通道里涌出的蓝光正在快速黯淡，十二个接口同时冒出黑烟——刚才的反弹触发了节点的自毁程序。

血狼瘫坐在雪地里，肩膀的伤口又裂开了，他指着西边的森林，声音发颤：“刚才……我看见森林里有好多影子，像人，但没有脚，飘着走的。”

林睦看向森林边缘，那里的雪地上印着串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类的脚掌形状，是三趾的爪印，每个爪印周围都凝结着冰晶，像是刚从极寒的地方来。怀表在他掌心震动，方向正是那些爪印延伸的方向。

这时，负责巡逻的织网者跌跌撞撞地跑来，手里举着片撕碎的黑布：“在东边发现的，上面有这个标志！”

黑布的角落里绣着个银色徽章，是只展开翅膀的鹰，爪子抓着个圆形的齿轮——和周衍手腕上的烙印图案完全一致！只是徽章的边缘刻着行小字：“净化会”。

“净化会？”林睦捏着这片布料，突然想起档案馆里的加密文件，提到过个秘密组织，主张用高维能量“净化”人类的情感，认为这是进化的必然途径，“周衍是这个组织的人。”

怀表突然发出持续的蜂鸣声，林睦打开表盖，发现原本静止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指向森林深处的同时，表盘内侧浮现出行新的字迹，像是用鲜血写就：“他们在找‘钥匙’的另一半——07号，你的记忆是假的，是用别人的情感碎片拼凑的。”

假的记忆？林睦想起父母的脸，突然发现那些画面异常模糊，像是隔着层毛玻璃。他又想起苏晴牺牲时的场景，赵虎挡在他身前的背影，这些画面却清晰得能看清睫毛上的泪珠——原来真实的记忆，是带着情感温度的。

“我们得去溶洞。”林睦站起身，消防斧在雪地上拖出浅浅的沟痕，“孩子们有危险。”

血狼已经包扎好伤口，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那些飘着的影子，是净化会的人？”

“不是人。”林睦望着爪印消失的方向，怀表的蜂鸣声越来越急，“是被高维能量同化的‘空壳’，没有自己的意识，只听从净化会的命令。”

刚跑过广场，林睦就看见宿舍的木门被撕开个大洞，地上散落着女织网者的头巾，上面沾着绿色的血液——和周衍手下的血液颜色一样。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握紧消防斧冲进森林，怀表的指针疯狂跳动，像在催促，又像在警告。

雪地里的向日葵被踩得七零八落，但林睦注意到，每株被折断的花茎上，都留着三趾爪印。这些“空壳”在故意留下痕迹，引诱他们往森林深处走。

“不对劲。”血狼突然停下脚步，红瞳警惕地扫视四周，“太安静了，连鸟叫都没有。”

林睦也感觉到了异常——空气里的能量波动变得粘稠，像是被什麽东西挡住了。他举起怀表，发现指针指向了斜後方的方向——那里是片不起眼的灌木丛，此刻正有片枯叶悬浮在半空，没有风却在微微颤动。

“在那儿！”林睦挥斧砍过去，消防斧劈开灌木丛的瞬间，他看见个半透明的人影正蜷缩在里面，身上缠绕着淡蓝色的光带，光带的另一端延伸向森林深处。

这人影穿着净化会的黑风衣，却长着张孩子的脸，眼睛是空洞的白色，看见林睦时，突然张开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音里混杂着无数人的哭喊声——是被吞噬的记忆碎片！

血狼的匕首刺穿了人影的胸膛，光带瞬间断裂，人影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雪地里。林睦捡起光点中残留的块金属牌，上面刻着编号“13”，背面还有行小字：“第二批实验体，情感剥离完成”。

第二批实验体……净化会还在继续织网计划。林睦突然想起周衍说的“进化”，原来所谓的进化，就是把人类变成没有情感的能量容器。

怀表的蜂鸣声突然停止了。林睦擡头，看见前方的雪地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苏晴！她穿着蓝色的连衣裙，手里还拿着那本《织网者手册》，笑着朝他招手：“林睦，快来，我找到出去的路了！”

血狼的匕首瞬间出鞘：“是假的！她身上没有红线！”

林睦却愣住了——苏晴的笑容，她说话时微微歪头的样子，和记忆里的分毫不差。怀表在他掌心冰冷刺骨，他知道这是“空壳”制造的幻觉，却控制不住地想往前走——哪怕是虚假的重逢，也好过永别的痛苦。

“林睦！”血狼拽住他的胳膊，红瞳里满是焦急，“想想小阳！想想那些还在溶洞里等我们的人！”

苏晴的身影突然扭曲，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连衣裙渗出鲜血：“你忘了我是怎麽死的吗？是你害了我！为什麽活下来的是你这个实验体？！”

尖锐的质问像把刀刺穿心脏，林睦猛地後退，消防斧失手掉在地上。怀表的表盖再次弹开，里面弹出张折叠的照片——是爷爷和个小男孩的合影，男孩举着半块怀表，笑得露出豁牙，後颈隐约能看见个“7”字。照片背面写着：“阿睦，爷爷对不起你，但请相信，所有牺牲都是为了守护更多人。”

幻觉在照片展开的瞬间消散了。林睦捡起消防斧，掌心的血染红了斧柄：“走。”

这次他没有犹豫，哪怕森林深处传来更多熟悉的声音——赵虎喊他名字的粗犷嗓音，妈妈哼过的摇篮曲，甚至还有爷爷在实验室里咳嗽的声音。这些都是他最珍贵的记忆，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接近溶洞时，怀表突然发出温暖的红光，照亮了洞口的藤蔓——这些藤蔓上开着白色的小花，花瓣上沾着冰晶，却在红光的照耀下缓缓舒展。林睦认出这是“记忆花”，爷爷的笔记里记载过，这种花能吸收精神能量，在高维节点附近才会生长。

“里面有能量场。”血狼的匕首在藤蔓上划了道口子，绿色的汁液渗出来，在雪地上冒起白烟，“比节点的能量还强。”

林睦拨开藤蔓走进溶洞，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溶洞中央的石笋上，悬浮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无数根红线从光球里延伸出来，连接着每个孩子的额头。小阳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像是在做噩梦，她的手里还攥着半块向日葵花瓣。

而在光球旁边，站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手里举着根金属杖，杖头镶嵌的蓝色晶体正在发光——是净化会的人！

“终于来了，07号实验体。”男人转过身，脸上戴着银色的鹰形面具，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显得异常刺耳，“周衍说你会来的，他果然没猜错。”

林睦的怀表剧烈震动，指向男人手里的金属杖：“周衍在哪？”

“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面具男轻笑一声，金属杖轻轻一点，光球里的红线突然收紧，孩子们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的能量被节点吸收，成了打开通道的‘钥匙’。现在，轮到你了——你的记忆里，藏着关闭通道的方法，把它交出来。”

林睦突然明白周衍为什麽会被能量核心反噬——他不是被打败了，是故意让能量核心碎裂，让自己的能量融入节点！净化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他只是枚用完即弃的棋子。

“记忆不是可以交易的东西。”林睦举起怀表，表盘的红光越来越亮，“而且你们搞错了，关闭通道的不是记忆，是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