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熟人今天要交易什麽呢喵?
“抱歉,请节哀。”
“……”
姜斐和贝含珠同时伸手拍了拍廖思的肩膀,即便她们知道这并不能减去对方心底里的伤痛。
“好像说了太多的前情提要,”廖思抹掉眼泪,切入正题,“现在遗嘱仍然是未改动时的状态,我想要知道我还能继承她的一部分遗産吗?为明利女士立遗嘱的律师没有见我,只派了助理说我空口无凭,当时没有任何人在场可以证明这事。可我……我只是想要留下她屋里那只章鱼木雕,那天离开前,我还央求过她,说让她把那只木雕也留给我……”
见廖思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姜斐立刻抽了几张纸,拍着她的背帮忙顺气。
贝含珠递来水杯:“明利女士与您私下说明时属于口头表示,不算作真正的遗嘱。”
“——可我没有说谎!”廖思突然大声说道。
姜斐赶紧继续给她顺毛:“没有没有,我们都相信您没说谎,贝律师刚才只是在解释这个细节,来,我们先喝口水,喝完水再接着说。”
廖思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太冲动了,小声地跟贝含珠丶姜斐说了两句“谢谢”,便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抿着水。
姜斐与贝含珠对视一眼,知道廖思可能是应激了,之前对方或许也遇到过类似的场景,只不过说出这种话的人根本不相信廖思。至于是谁干的,也只能是明利委托帮忙拟定遗嘱的律师那边了。
“我们能理解您现在的悲痛,接下来我想问的一些问题可能需要您回忆明利女士离世前的相关细节,您愿意继续下去吗?”
“……可以。”
“这事主要棘手在明利女士死于将要带您修改遗嘱前,您能否确认她真的没修订过遗嘱吗?”
“我确认,她的律师告诉我遗嘱上没有跟我相关的任何内容。”
再过不久明利的遗嘱将会得到公证,届时明利的全部遗産都会捐赠给她的母校,包括廖思心心念念的那座木雕。
“好,我事先了解过您以及明利女士的相关资料,她没有配偶和孩子,亲人也都去世了,你也只是她的朋友兼邻居,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没有任何法定继承人。您无法通过法定继承获得她的遗産,也无法通过她离世前的口头表示主张自己的权利。不过……”
姜斐和廖思同时看向贝含珠,催促着她快说。
“我想您应该有这两年多里照顾独身老人的证据?您所居住的小区里的住户也能证明吧?我们可以从这点着手,证明您对明利女士进行过扶养义务,据此酌情申请分得部分明利女士的遗産。”
“为什麽我们要来下层区这边调查呢?”
姜斐皱着脸问贝含珠,她刚刚不小心和一个乱跑的小朋友撞在了一块儿,她没事,但是小朋友哭了起来,姜斐不得不耐心哄了对方半天。
这个小插曲让姜斐觉得此行出现了不祥征兆,所以会显得不那麽情愿。
“廖思还要上班,我想着过来帮她收集一下证人证言,当然,只有这一项,其它证据得她自己跑去弄。”
贝含珠答得看似合理,但姜斐很快指出不对劲的地方:“你真有这麽好心肠吗?我都没见你收费时给她打折。”
“好啦不逗你了,我来这边有事,借着一个由头,免得後续有人揪着不放。”
姜斐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人,贝含珠在调查Autumn时不可能处处天衣无缝,自然而然也会被某些人盯上,所以有时候总得找点借口再行动,这次委托人的住址正好在下层区,过来帮委托人搜集证人证言便是个不错的借口,会让贝含珠和姜斐动身前往这里显得合情合理。
“那我们先去找廖思她家附近可以作证的邻居吗?还是先去办你的私事?”
“先找人问问情况。私事的话,我们还得等它到营业时间呢。”
营业时间?姜斐琢磨着这个词,除了店铺服务,大概也没什麽东西会用它了吧。所以贝含珠是要带她去某个店里吗?联想到之前早出晚归的贝含珠,姜斐隐隐摸到了对方那时候的去向。
不过贝含珠没跟姜斐解释太多,因为她们俩很快就走到了廖思租住的幸福小区。
找住户打听关于廖思和明利的消息非常方便,姜斐都没怎麽用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对面的人都同意了她们的要求。
现在正好是普遍的下班时间,姜斐跟贝含珠在小区里不仅能抓到老人,还有一些刚回来的年轻人。几种类型的人口述内容相似,都在夸廖思是个好孩子,从那些零碎过往中很容易便拼凑出了廖思的为人——尊老爱幼丶文静善良。
明利去世後,因为没有亲人,她的後事都是由廖思一手操办的。这在姜斐丶贝含珠与廖思的交流中,可从来没被提起过。
其中一人还提供了关键信息:“去年街道办事处还采访过廖思和明利呢,明利是个蛮有名的工匠,我都不晓得原来她送的木雕那麽值钱。你们如果去翻翻记录,应该还能看到那篇报道。”
姜斐和贝含珠向她们挨个道谢,见收集的信息量足够了,便动身离开。
姜斐试着搜了下,找到幸福小区附近的那个街道办事处的官方运营账号,在上面根据日期开始查找。两分钟後,她兴奋地给贝含珠共享了光屏:“真的诶,这个报道热度好高,上面还有廖思和明利的合照,明利说看廖思就像看自己的孙女儿一样。她还说假如没有廖思,自己可能都不会跟外界有这麽些交流。”
“不错,这麽快就找到了。”贝含珠凑过来细看,心里想着姜斐就是姜姜,便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姜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