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进行杏的教育“哥,放马过来吧!”(……
一直到进了家门,时载还惴惴不安,在车里说完那话,叔仰阔只是摇了摇头,目光很重地看他一眼,别无他话,时载知道他是又气又担心,眼底都有隐隐的红。
时载也是真的怕了。
三小时前的小公园,他跟仰云终于等来买东西的纹身男人,对方竟带了警察。时载当时就慌了,但没往自己身上想,以为是正要买他东西的人有问题,立即将东西收回来,带着仰云後退好几步。不想,警察是冲着他们来的,纹身男人嘴里喊着“就是他们卖流氓东西”。
时载当时就懵了,仰云顿时吓得掉了眼泪。
直到被带进了派出所,一番严厉的受教过後,时载才终于明白自己是做了什麽蠢事。
不可控的欲跟酒一样误事——时载独自打拼这麽些年,什麽没卖过,今天竟栽在这上头,被警察一口一个“傻孩子”叫着,他真是脸红,自认一向聪明懂事能干,竟然,竟然。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老想这事儿,干啥都往这上头拐,才让他铸成大错。
早知道该听听仰云的担忧。
粉团子不知有什麽心理阴影,一直吓得哆嗦,他怎麽都哄不好。正是因为这样,警察才判定他们不知者无罪,才叫他给家里人打电话领回他们。
早已过了中午饭,叔仰阔本想先给他们做饭吃,再说这件事,但俩人都怕得什麽似的,估计吃饭都吃不好。有心稍微发下火吓唬他们一下,但他一句话都还没说,俩人吓得已不敢坐。
不像他从前在军营里教训新兵蛋子,皮得什麽似的,收拾一顿就好了。
这俩的皮都是看人脸色,本质上都很乖,自小怯惯了,平时看不出来,但凡自己犯一点点儿错,自己都要把自己吓坏了,跟害怕被人抛弃的小动物一样。叔仰阔深吸一口气,擡手压了压眼睛,坐在沙发上,一手揽着一个,让他们一人坐在自己一边膝上。
怎麽说?他其实不知道,像警察那样的重话,他一句也不舍得说。也根本没法说,两个人哭得把他衬衣全打湿了。
时载一直等不到任何话,心一点点沉下去,抽噎着:
“哥丶哥——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让仰云做那些……呜东西的……都怪我。”
闻言,仰云拼命摇头:
“是我错了,大哥别气小哥,我不该想着赚钱,呜呜呜……”
“……”
叔仰阔轻叹口气,擡起一手擦去仰云的眼泪,低头吻了吻时载红肿的眼睛。
他低哑着声打断两人的认错“停”,掌着两人的後脑勺,让他们看自己:
“没多大事,不哭,警察吓唬你们的,知道不能卖那种东西就行了。”
“……真丶真的吗?”
“恩,小载不怕。”
时载抹了抹眼睛,不敢相信这样就没事了,以为要被狠狠凶一顿的。
胸口缓缓起伏一下,叔仰阔是什麽也不打算说了,为什麽不能卖那种做些丶背後的法律知识还有严重後果等等,警察同志凶归凶,已经掰开揉碎给他们讲得很明白了。
他没必要再说一遍,也不想吓唬他们,连教育都不愿。
不需要——已经担惊受怕这麽久。况且,他知道时载跟仰云不会再犯这样差点违法的错。
那就没必要再让他们沉浸在这种情绪里。
叔仰阔刮了刮仰云总是跟猫似的圆眼睛,猛地一擡大腿,仰云“嗷”了一声,赶紧扶住旁边的时载,时载正莫名其妙呢,自己的嘴巴被亲了下,坐着的腿也猛地往上擡了一下,吓得他又去扶住这会儿已经笑嘻嘻的仰云,顿了顿,时载也扬着脸大笑起来。
好调皮的大哥!
两人跟坐跷跷板似的,一个上一个下,没多久,哈哈哈的笑声透过窗子响彻云霄。
楸树已绽放大朵大朵的紫白花,一簇一簇,倒悬的喇叭似的,从窗户探着脑袋,齐齐展露出同样灿烂的笑容,共同分享着少年丶半熟青年和矜稳男人的温馨愉悦。
都是没见过花开的人,寻找灿烂的路上总会走偏了路,纠正便是。
本质都是向阳向暖丶心怀爱和善的人。
仰云抹去鼻尖的汗珠,兴奋地亮着眼睛,正要说话,叔仰阔先开了口:
“大哥这些年对你怎麽样?”
“很好呀。”
“忘了那些吧,没有人再会因为一点错,让你受伤。”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