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没太久,叔仰阔蹭了下眼睛,擡起脸,迅速偏至一边的树影:
“乖,别看哥。”
“求你。”
怀里人两个字说得叔仰阔心尖又是一颤,立即压去将要再次迸发的情绪,转过脸:
“哥丑不丑?”
“哥——你再勾我,我……我小鸡儿丶都要擡脑袋啦……”
後面一句话用气音说的,时载眨眨眼,相信男人听明白了。
一秒钟後,叔仰阔不仅眼睛是红的,耳根也是通红:
“……小混球。”
“嘿嘿,哥下次再哭,只能在我床上!”
时载扬着手大声说完,旁边的仰云都要惊呆了:
“……咳咳咳小哥你要点儿脸皮行不?!!”
“哈哈哈哈你以後自觉捂耳朵!”
“我哪儿知道你能随时随地发丶发神经啊!”
“哈哈哈哈臭团子没大没小?看我不收拾你……”
怀里一个,身边一个,俩小的又一上一下嘻嘻哈哈打闹起来,叔仰阔轻呼一口气,心里的恨与疼发泄出来之後,被宝贝的笑脸重新填满爱与幸福,此刻无比熨帖。
两人闹了一会儿,时载见男人情绪好了,往他怀里一贴,拨弄着还有些湿的眼睫毛:
“哥,我们从今往後再也不要因为他们浪费自己的情绪,就要开开心心,只有我们过得越来越好,才是最好的报复!我要哥的眼睛里只有我,心里脑子里也都是我!”
“……哥记住了,宝贝。”
“嘿嘿,我身上也都是哥的味道。”
被宝贝拨弄得颤了下眼睫毛,叔仰阔微微垂眸,没接这一句。
掌心被一只小手掰开拿走瓷片时,叔仰阔没有角力,只说一句“这是哥的”,时载哼了声:
“小气鬼……哥你手流血了……”
说着,时载一手拿着瓷片,一手举起来男人是手掌,瓷片是小长方形,并没有尖角,叔仰阔的掌心却是印进去一个深深的痕,冒着血珠。
几乎没有多想,时载伸出舌尖,舔了上去。
叔仰阔猛地滞了一息,只觉自己冒的不是血珠,是火……他吞咽了下,重攥掌心:
“乖,去吃饭吧。”
“……哦,我还以为你更想吃我。”
话音刚落,一旁的仰云暴吼一声“臭时载”!
时载哈哈大笑,肚子是真的饿了,不闹了,乖乖被一大一小抱着牵着进了饭馆。
明亮的灯光下,时载又把瓷片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边缘确实有细碎的破痕,忽然灵机一动:
“哥,我可以把它包口丶锡补……修补成新的样子!”
“是哥的。”
“……是你的是你的!我修补好,把全新的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好,很开心。”
仰云在一旁悄悄撇撇嘴,啧,老男人恋爱的酸臭味还真是浓,嘻嘻。还很会撒娇,他摇头晃脑学了句“我也很开心呢”,成功获得一个冷眼,消停了,哈哈。
不过,仰云凑到时载的肩头一起看:
“小哥,我把上面的小龙重新画好吧!”
“好呀好呀,然後它就成了大哥亲鉴收藏的无价之宝!嘿嘿,我们三个真是天定缘分!”
热气腾腾的桌旁,三个人相视一笑,内心都是比烟火气息还浓郁的温暖。
盛夏灼灼,他们共同走在熏风的光影下,每个人都是夏天,合起来更是重被书写的新夏。
时载的生日是初夏之初,叔仰阔和仰云的生日是暮夏之前,他们之间跨越了千年,相隔着太多差异,但正如夏天的头和尾,一轮红日贯穿无数林荫小道,终让他们相遇。
这几天,时载除了准备一大一小的生日,也没忘了好好上课。
结果,七月最後一天晚上,他这个“好学生”竟被批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