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他担心的一个问题是,毕竟是家人,那原身消失的事情也是有可能被察觉的,但後面又想到,既然已经有足足近12年没有见过,那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
过了会儿之後,门被推开了。
站在门外的男人约莫五十多岁,两鬓斑白,正是贺越的父亲贺开,或许因为这几天没有睡好,加速了他的衰老,脸上出现了很多不符合年纪的沟壑。
但男人眉眼间的狠厉不似常人,在看见贺越时的眼神带着股让人胆颤的厌恶。
但就算是这样,贺越在看见他的第一眼还是微微睁大了双眼,为什麽……
为什麽会跟他前世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神态和名字不一样以外,这眉眼丶身形跟他记忆之中没有丝毫差别!
此时此刻他难免是有些恍惚的,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置身在做了无数次相似梦境的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而他身後还跟着个男人,和贺越之间的长相有三分相似,气质也是偏向于温和儒雅的,但一双眸子精光闪烁,手上还带着婚戒,应该就是贺越的哥哥贺林了。
这个贺林比贺越要更加适合经商,所以当初贺家主动提出要跟同性恋儿子断绝关系的时候,也没那麽心疼。
在他们看来,机会已经给过他了,是贺越自己不珍惜,而那笔钱,也是仁至义尽也没苛刻他。
贺开和贺林两人进门之後,房间的气氛瞬间有些压抑起来。
坐下的贺开用那双狠厉的眼睛直直打量自己十几年未见的儿子,在发现对方顶着这样的威压脸上的笑容都一丝未变的时候,冷哼了一声。
“你怎麽好意思回来?是来找晦气的吗?”贺开说话直白也难听。
“本来冉梅的身体就不好,你这一来,只会让他更严重。”
贺开的话太多尖锐,让人有些不太好接。
还是贺林开始打圆场,他毕竟已经接手了贺家的公司,浸淫商场多年,还是比较圆滑。
而且他对贺越没什麽敌意,要不是这个同性恋弟弟,他还不一定能这麽顺利地继承这个公司。
毕竟贺越从小到大都比他更加受到父母喜爱,如果不作的话,那必然是强力的对手。
“爸,弟弟他难得回来,也是一片孝心,如果妈看见他了没准会开心许多呢。”贺林说话的时候看了眼正襟危坐不卑不亢的人,这人比自己印象之中还稳重了。
“弟弟?我可不记得你还有个弟弟,至于冉梅那边不需要他去见!见了也是添堵让,东西也带回去我们不需要,你走吧。”前一句是对贺林说的,而後面的话自然是对贺越讲的。
贺开的态度太坚决,连老管家嘴唇都张张合合想说些什麽,无奈口舌笨不知道怎麽表达才不加深贺开的怒气。
而贺林不再张口,反而是看向贺林,想知道这人会不会难堪
但遗憾的是,贺越并没因为这些话而羞窘,他用一贯的面具遮住自己心中的思绪万千。
只是嘴唇上扬的弧度淡了一些,笑容也是有些苦涩的:“如果我听见的不是谣言,母亲应该是肝硬化吧?”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房间内只剩下了时钟走动的滴答声。
在他们没有否认的时候,贺越才接着道:“而现在时间已经剩的不多了,机会当然也不多。”
贺越早就料想到了贺家大概会有的态度,当然是在了解够清楚的情况下才来的。
原身的母亲,冉梅的身体在很久以前就因为酗酒而不大好了,肝会出问题也是在情理之中。
贺开握在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是啊,她的身体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你说这些又有什麽意思?既然要说,那还是说明白点好。”
……
贺越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但刚才被冷言冷语对待,始终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到底是感动别人,还是自作多情的自我感动。
但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肯定是没有後悔药可说。
因为睡不着,他选择出去逛逛,最後他的脚步停在了河边。
在月光的映衬下,这画面显得有些梦幻。
贺越的心情跟着轻松了不少,有种晚上不会再做噩梦的预感。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将他望月的视线给打断。
他接通了电话,并且语音带笑,真切的笑意在夜风中格外清晰。
“喂,格陵,找我什麽事情?”
来电的周格陵声音却有些发闷:“你去哪里了?”
“回家了,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好好工作,知道吗?”
“回家……”周格陵话锋一转,“那我要来找你,不工作了。”
贺越:??
作者有话要说:
小鲨鱼:老婆不在,就不想老老实实工作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