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储神色淡淡地低声,“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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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巷内人是很多,熙熙攘攘的。
虞悦呆愣地盯着自己手腕两秒,忽地,后知后觉脸颊微烫。
紧贴着脉搏的触感温热,虞悦狐狸眼颤了颤。
她启了启唇,果断轻呼一口气,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想到这,她狐狸眼微眨,被拉着走进夜市的人群中时,她的神思还有些涣散。
恍惚间,像是走进了少年时期。
她对于和异性牵手的初印象,也是来自陆储。
那天是陆储刚回到陆公馆没多久,虞悦的生日。
她从学校回来后,两岁的虞恫抱着怀里的莫名坐在主楼前的台阶上玩着,小孩子脸色苍白,冲她叫姐姐。
虞恫从小心脏不好,长期待在医院,走路和说话也都很晚。
像是个琉璃娃娃。
她绷着小脸站在他几步远,想进去时,还是站在台阶下不放心地看着。
虞恫却扬起小脸丢掉怀里的玩具冲她伸手,跌跌撞撞地伸开手朝着她走过来。
倏地,他往下走台阶时脚下陡然踩了空,整个人从两阶台阶上跌落下来。
电光火石间,虞悦猛地一惊,冲着他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她伸手挡在小孩子险些磕在台阶棱角处的脑袋。
手上疼得她倒吸口气,不敢乱动。
虞恫也被吓到,小孩子哇的一声被吓哭,房间里正在准备辅食的阿姨忙跑了出来,一看到虞恫跌在台阶上而虞悦还还刚从他脑袋上收手,当即冲过去一把推开虞悦。
“你干什么呢?”
砰地一声,虞悦被她推得跌倒在地,刺疼的手掌再次擦在地上。
她错愕地抬眸,正要出声。
同时,正在视频会议的虞维从房间里出来,一看到虞恫哭得小脸惨白,他忙从阿姨怀里接过虞恫,问都没问道:“谁让你推他的?你不知道他心脏不好吗?”
一瞬间,虞悦想说的话顿时被噎在口中。
她张了张嘴,狐狸眼湿漉漉地抬眸,表情僵硬道:“没有,我没有。”
可在虞维眼中,她就是那个嫉妒弟弟居心叵测的姐姐。
同她妈妈一样。
一见虞悦反驳,他抱着虞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对虞悦母亲和联姻受制于人的所有不满统统暴了出来。虞悦就那么跌坐在台阶前的地面上,掌心刺痛,她咬着下唇看向虞维的怀里。
准备晚餐的阿姨出来时,小心翼翼地提醒了句晚餐准备好了,说着,不忍地看向虞悦。
没等她出声,虞维怒不可遏地看向虞悦,“让她待着好好反省!”
说完,他抱着虞恫往客厅走。
阿姨没再敢多说。
虞恫不懂这些,语无伦次地冲她伸手叫姐姐。
可在那时小虞悦的眼里,却像是在炫耀嘲讽。
所有被忽略的情绪以及对妈妈的想念铺天盖地地压下来,虞悦抿着唇从地上站起来,右手手掌刺疼,被擦伤一大片的血迹渗出。
她一遍又一遍地低眸用左手拂擦着掌心的灰尘和血迹。
低着眸,眼眶里泪水打着转,一遍一遍闷声擦着。
倏地,花园外有陆公馆门口的声音传来时,她再也忍不住,抬脚冲着外面跑出去。
直到看到外面刚下车的少年,她的眼泪顿时决堤似的。
撞进他怀里时,抽噎声逐渐变为哭声,越哭越厉害。
少年身体僵了僵,随即,一贯清冷的嗓音不太平稳,“悦悦?”
虞悦再也没克制,嚎啕大哭。
“哥哥,手疼,手好疼。。。。。。。”
听到这个,陆储安抚她的手稍顿,放开她,然后弯腰蹲下来。
他嗓音很低,低哄道:“手给我看看。”
虞悦其实并不在意手疼不疼,她只是觉得太难受了,眼泪不停地落下,抽噎着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