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伴随着电闪雷鸣,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咆哮着嘶吼着席卷大地,势必要吞没一切。
游廊上点着的灯穿不透雨幕,放眼望去乌漆嘛黑只有一臂的视野,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给人一种危机四伏的错觉。
蹲坐在地毯上的阿丑烛光打在他的侧脸忽明忽暗,困倦的脑袋一点一点,随时准备靠着身後的墙睡过去。
除了被江雁回拉着做那档子事外,值夜的阿丑压根不奢望能同江雁回同床共枕的休息一晚,每每都是在外间找个地方睡一觉。除非那夜江雁回有需要,而他又恰好被折腾晕过去。
只是阿丑不明白今晚江雁回为何不允许他呆在外间,呆在里屋的阿丑强撑着困倦的眼睛看了眼正在看书的江雁回,不明白为何她不知道累一般。
就在万籁俱寂,人心最毫无防备之际,嘭一声巨响,最先从破开屋顶上灌下的是雨水和风。
阿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肩膀被一股力道抓住往後一扯,躲过了从天而降黑衣人甩出的飞镖。
淬了毒的玄铁飞镖深深扎进了柱中,可以想到打在身上估计骨头得断成两截。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窗被破开,四五个黑衣人手持利刃闯入,目标一致的对手无寸铁的江雁回。
阿丑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困倦疲惫通通抛之脑後,完全无法理解变故的发生,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黑衣人不多言一句废话,直冲着她们而来。
对比阿丑无措的样子,江雁回显得淡定的多,似乎早就料到了今夜会有人趁着大雨遮掩夜袭江北王府,甚至眼神波动还没有阿丑差点被飞镖伤到来的有波澜。
砍刀对着门面落下,江雁回快速侧身躲过,握住黑衣人的手腕一掌打在了她肩膀处,只听咔嚓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刀脱手,顺理成章落到了江雁回手中。
江雁回提刀直击咽喉命脉,没有什麽花里胡哨的招式,是战场上最简单粗暴的一击毙命,干脆利落。
一窝蜂而上的黑衣人看的阿丑牙关发颤,脑袋一阵阵的疼痛,眼前闪过他无法理解的画面。也是这样的雨夜,也是让他躲起来,也是刀割皮肉的噗呲。
阿丑无暇再顾及江雁回如何,脑内撕裂般的疼痛令他痛苦地捶着脑袋,紧紧将自己蜷缩在床和衣柜夹角处,试图寻求安全感。
不过是交战几个来回,朗荣便冒着雨赶来,一脚踹飞了试图再次向江雁回进攻的黑衣人。
江雁回问,“窦玉呢?”
朗荣抹了把满是雨水的脸,“跟班叔在一起。”
打斗间屋内家具俱损,破开的屋顶不断往里灌着雨水,很快将昂贵的地毯浸泡的分文不值。
两人合力很快将黑衣人制服,朗荣一把拽开奄奄一息黑衣人的遮面,看到她脖子上的标记,“是鸢阁的死士。”
鸢阁,专门培养死士的地方。
江雁回嫌恶地扔了刀,“问不出什麽,杀了。”
解决完外面死士的潘姨急匆匆赶来,确认江雁回无事後松一口气,禀告道,“回王尊,一共二十名死士已经全部解决。”
江雁回蹙眉,“将尸体处理干净。”
“是。”潘姨利落离去。
游廊外候着一人,风雨飘摇下打湿了他衣摆,一向淡然的班叔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受伤了。”
潘姨低头看了看胳膊上还在渗血的割伤,“小伤,回去上药就行。”
班叔置若罔闻,取出帕做了简易的包扎,“先去处理伤口,前头的事我帮你盯着。”
潘姨笑了下,“哎。”
而屋内的气氛却不如这般和谐,住所被搞的一团乱的江雁回心情躁郁到了极点。虽没受伤,但打斗间沾染上的血污令她作呕,更是火上浇油。
江雁回脱去沾了污秽的外袍,找到了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头的阿丑,耸起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看来是被吓坏了。
“阿丑。”
“阿丑——”
脑海中两道声音交叠,阿丑受惊应激,慌乱无目的地推开靠近自己的一切事物,将毫无防备的江雁回推了个踉跄。
本来絮絮叨叨分析是哪方势力找来鸢阁人下手的朗荣突然闭了嘴,甚至比刚才跟黑人打斗时更紧张。望了望江雁回沉下的脸,又看了看抱着脑袋继续蜷缩角落的那位家奴,心道大事不妙。
跟江雁回自小到大的朗荣,还从未见过有谁敢推开江雁回,更何况是身份低贱的家奴。
朗荣默默踢开了脚边的刀,免得打上头的江雁回做出什麽无法挽回的行为。
就在她想着怎麽缓和气氛时,江雁回再次上前以强势不容拒绝的姿态拉起阿丑,手做刀对着他後颈劈了下去。
惊恐抗拒一切的阿丑顿时软了身子,无力地跌入江雁回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