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斓樱满脑子不可思议,心道莫不是老夫人搞错了?明明世子爷那般光风霁月丶英资俊爽的一位,哪可能与那起子龙阳之风扯上关系?
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老夫人的意思是,世子爷与徐公子,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冯太夫人沉脸道:“就便还没有,怕是也快了……”示意让璞玉说。
璞玉丫头倒是个敢说的,得了老太太的令,便放开说了起来:
“恕奴婢对世子爷不敬了。自打世子爷将徐公子接入府中,他二人日日可相见的,却似仍不够,世子爷看那徐公子的眼神,几乎都要吃了他去……”看一眼老夫人,未见愠色,继续说道,“听徐公子那院儿的使唤丫头说道,竟是又拥又抱丶摸摸咂砸的呢。这是看着的,没看着的还不知凡几。奴婢说话不讲究,怕只怕……”
她顿了一顿,又看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微一闭眼,朝她点了点头,便继续大胆说道:“世子爷今年十九了,还是个童男之身,对女子……怕是连女子究竟何等模样,都是毫无起首的。更怕的是……因了世子爷不知女子那肉身的好处,却要被个男子牵引了心思过去,若是被引得彻头彻尾偏了心思,往後竟对女子断了念想,可怎生是好?”
冯太夫人气得哼哼一声,接道:“万万不可,宇文府上就得我贽儿一个,还指着他接续香火丶替宇文家族开枝散叶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被那等子断袖分桃的恶癖扰了神。只恨……只恨那伴读乃是从的上令,否则老身定要将他弄了出府不可。”
吕斓樱听到此刻,心中越发忐忑,心想这老太太竟将国公府中如此隐秘微私之事告诉自己,虽足可感念她对自己信任,却深感实在担不起这般权贵隐私。
等到冯太夫人说完时,又想,太夫人是需要自己做什麽呢?难不成要自己帮她将那小伴读弄出府麽?
心下惴惴,一言不敢发,只默不作声地继续往下听。
冯太夫人此刻似也放开了些,道:“斓樱姑娘,老身既已将话说到了此处,便不得不继续往下说了,若有得罪,要请你多多担待。”
吕斓樱听老夫人说得郑重,心中一紧,忙站起身来,对着老夫人深深施下礼去,正色道:“太夫人此话莫不是要折杀斓樱麽?但凡太夫人有令,斓樱莫敢不从。您尽管说吧。”
冯太夫人将她扶起身来,送入椅中坐下,道:
“斓樱姑娘,老身知你先前做的生意,并非现今这异香园……”
吕斓樱脸上一红,她当初从个军妓之身出来,一开始无从打算,确是做了些有关风月的生意。幸好没过多久,便得了个做“香”的点子,于是拉着手底下几个女孩子一道,操弄起越做越大的“异香园”来。
冯太夫人:“你认识的女孩子多,老身想给贽儿先找个女孩子开了他身子,给他尝到了女子的味道,方不至于迷了道儿……”
叹口气,又道:“老身本有意替他买个通房丫头,却是难得如意。你知道的,买来的丫头,哪怕有张脸儿,其它任事不懂,只剩个粗鄙,贽儿必是不肯沾的。”
老夫人拉过吕斓樱的手来握住道:“老身便想到了你,你认识的女孩子里,定有那懂规矩又干净的,性子稳重些,最好……还读过几句书的。”
吕斓樱此刻已全盘清楚这老太太的心思,虽是突兀,却的确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当下也不多话,只低头默默思忖,过得一会儿,一拍手掌,道:
“便是她了……”
冯太夫人忙盯着她,眼中尽是期待。
“姓柳,在家时唤作阿芜。如今园里都叫她……绿腰。原是前朝官家小姐,家中未能躲过清洗,只剩了她,本是要充入教坊司的,我喜她琴棋俱佳,学东西又快,如今调香制香都是一把好手。关键是……”她压低声音,“那绿腰姑娘见过世子爷,对世子爷好生钦慕呢。太夫人这番想法,待我和她说说,必是能应的。”
冯太夫人眼神尽亮,笑意已在眼底,忽又想起什麽来,道:“如此自然好……只是,你若见过那徐伴读,该是知道,他生得……竟是连女子也少有比得过的,不知这绿腰姑娘……”
吕斓樱:“老夫人放心,绿腰姑娘自然是个美人儿,不仅美,最难得的是,您可知她怎生被唤作了绿腰?便是因为她那腰身袅娜细软,令人过目难忘。又因她差点进了教坊司,被逼着学过那方面的技术,很是媚人。您方才说道,要令世子爷尝到女子的滋味,斓樱大胆说一句,怕是只有尝到如绿腰姑娘这般的女子滋味,才可能食髓知味丶念念不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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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绿腰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世子爷,要不要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