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何刺史府,何刺史何兴鸿已经在门口迎接。
见马车停下,他快步上前,拱手躬身:“下官何兴鸿,恭迎世子。”
“何刺史不必多礼。”谢宴之走下马车,擡了擡手。
二人一同来到正厅,府上的丫鬟替二人倒了茶水後,何刺使恭敬道:
“世子,苏州地界已依您先前的上书,减免三成徭役。”
“女子经营的铺子,赋税再减两成,如今商户们都感念您的恩德。”
自谢宴之上书圣上兴修水利,轻减徭役,赋税也按不同的人员收取後,这两年苏州经济更是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对谢世子也是称赞有加。
今日亲见,更觉他虽年轻,却有经世济民的真知灼见,何兴鸿心中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谢宴之点点头。
今日在街上,他确实见百姓都安乐,女子开铺子的不在少数。
“对了,”何兴鸿又道,“杭州知府与知县两位大人,已在仙鹤楼备下薄宴,想请世子亲临,指点地方政务。”
谢宴之没有推辞,便跟着何兴鸿去赴了宴。
是夜,酒过三巡,元青驾着马车送谢宴之回客栈。
谢宴之忽然掀帘:“元青,停车。”
“我想下来走走。”
夜里的苏州与白日不一样。
街上都是小商贩,处处都挂着灯笼,点着烛火,整条街看起来暖意融融。
元青牵着马车,缓缓跟在谢宴之身边。
见前方有一座石拱桥,谢宴之走上桥去。
凭栏望去,见小河两岸烛火点点,一盏盏花灯顺着水流缓缓漂远。
桥下轻舟泊岸,渔家女正低头整理鱼篓,孩童提着鱼灯花灯,在河岸两边嬉戏玩耍。
他又见石拱桥下,河里的花灯顺流而下。
花船上的姑娘看着谢宴之站在石桥之上,身姿挺拔,纷纷挥着丝帕,柔声道:“公子上船来坐坐吧?”
谢宴之却只是负手而立,片刻後便转身走下石桥。
花船上的女子们望着他的背影,只得收起丝帕,暗自惋惜。
元青从马车里拿了一件披风为谢宴之披上:“爷,夜里凉。”
谢宴之忽然看见前面有个身影,与记忆中的那人有几分相似,他心里一紧。
不等元青系紧披风的带子,便迅速追了上去。
“沈清念!”
前面的女子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元青赶紧上前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家爷喝了酒,认错了人了。”
谢宴之见那女子回头,并不是记忆中的那张脸,眼里的惊喜转瞬即逝,只剩落寞。
元青看着谢宴之那样,暗自叹了口气。
爷是将刚才那人当成清姑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