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活下去
身在军营中的江雁回能连续两个月晨起领兵操练,在王府时却没半点军旅之人该有的行为习惯,就好像不论经历何事都不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晨起时是江雁回一天中最懒散的时刻,轻薄的长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青色编绳的腰系带下坠着两颗圆滚滚的玉珠子,走动间偶然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府内休息时的江雁回大多时候是半披着发,没有束缚简单又松快,困意未消懒洋洋半躺在软榻,目光追随着阿丑来回移动。
要说晨起是江雁回最悠哉的时刻,那麽对阿丑而言则是争分夺秒赶时间的挑战。
前一夜没同床倒是还能起得来,同床阿丑便会顺理成章与江雁回同枕而眠,那问题可就大了。从躺着心上人的床上爬起来,那可比从地铺爬起来要经历的心理抗争多的多。
往往因为贪恋温暖,着急忙活到班叔屋外候等他伺候江雁回洗漱,再送早膳进来。
阿丑捯饬自己捯饬的非常随意,头发一扎,冷水洗把脸就算完事了,接下来就围着江雁回转悠。
“脸上的水擦干净。”
江雁回看向跑到她跟前站定的阿丑,视线从他手中拿着的梳子移到滴着水珠的下巴,赶在阿丑不讲究地扯着袖子擦脸前,抽了条帕子甩进了他怀里。
残留江雁回身上独有幽香的帕子握在手中,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阿丑忍着兴奋擡起胳膊胡乱擦了擦脸,小心翼翼把干干净净的帕子收进怀里。
江雁回的视线从他胸口处挪开,算了,懒得说。
自两天前阿丑荣获为江雁回梳头的资格,梳头就成了每天早上他最期待的事,忘记什麽也不能忘记拿梳子。
江雁回背对着他长发垂落,阿丑小心翼翼捧起一缕秀发,从上到下轻柔的梳着。
大概是天生丽质,江雁回的头发乌黑顺滑,摸起来手感极好,丝丝缕缕划过掌心,带起一阵难耐痒意。
今日来派膳的是潘姨,身後跟着的家奴要比平时更加谨小慎微,麻利的将早膳布置好,规规矩矩退到了屋外。
潘姨双手交叠贴着小腹,半垂着眼避开主子,“王尊,请先用膳吧。”
江雁回收回放在阿丑身上的注意力,“不急,事情办好了?”
潘姨道,“名单上的人全部抓获,按照您的意思,放了一个回去通风报信。”
江雁回勾唇无声的笑了,“看来很快就能收到乌仁图娅的‘邀约’了。”
身後梳发的人动作一顿,跟有尖针刺了下太阳xue似的,转瞬即逝的疼很快被阿丑遮掩过去,蹙了蹙秀气的眉头,有些难受。
丰富的早膳是送来给江雁回用的,兜兜转转还是落入了阿丑的肚子里。短短几天的功夫阿丑不仅脸颊恢复了肉感,连气色也变得红润有光泽。
伺候江雁回用完早膳其实就没什麽事需要阿丑去做了,自觉坐到书桌前翻看江雁回给他的书,上面的文章已经学了七七八八。
熟练摊开宣纸,给自己研磨,顺着上次练的地方继续往下写。
不同于书房的布局,主屋的书桌在外间,屏风搬开还隔着一道珠帘,阿丑只能将里间软榻上的江雁回看个轮廓。
在书房习字一擡头就能看到江雁回,阿丑总是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心二用导致花两倍的时间才能完成任务。
现在看不见了,心里头反倒空落落的胡思乱想起来。
阿丑在想江雁回和潘姨的谈话,似乎是打算逼什麽人见面,那名字……乌仁图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