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雨刺杀
一通闹腾帘子再拉开已是傍晚时分,坐于床侧的江雁回揉着肩膀缓解酸胀感。无外乎是欺负人欺负的狠了,阿丑又被他威胁不许咬,只好紧紧搂着江雁回肩膀往她身上贴,以此来缓解濒临失控边缘的恐慌感。
阿丑虽身形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绝不含糊,身上的肌肤摸起来跟牛乳一样细腻丝滑,让人爱不释手。
十八岁本就是长身体的年纪,好吃好喝养着的阿丑不见长肉,身高倒是往上窜了两指。
不过因为早年缺乏营养的缘故,看起来还是瘦瘦小小一个,陷在锦被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躺着个人。
阿丑顶着摩擦的毛茸茸的脑袋,大半张脸埋进被子里,湿漉漉的睫毛似蝴蝶翅膀轻颤,睡的并不安稳。
江雁回屈起的食指擦过阿丑带有泪痕的眼角,湿润的泪珠打湿了皮肤,心间腾升起一抹异样。
江雁回蹙起了眉头,没等到她细细品味其中是何种复杂的情感,睡着的阿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握住了骚扰他的手压在了脸下,沉沉睡了过去。
江雁回:“……”
江雁回抽了两下没抽动,冒出点苗头的想法顿时被无奈替代。
听着窗外未曾停歇过的落雨声,偶尔夹杂着几道轰隆雷鸣,江雁回摁着阿丑的腰一翻。
咕噜——
熟睡的人被掀地滚了半圈,面朝着里侧的墙没半点要醒的意思,累狠了。
江雁回甩了甩残有馀温和细腻触感的手,拎起混乱间随手扔在地上的外袍披在肩上,起身去桌案後的架子上翻找着什麽。
游廊下熄伞进来的班叔抖了抖伞上的水珠,站在门外问道,“王尊,需要用晚膳吗?”
江雁回冲他招招手示意进来,翻找的动作没停,“我儿时学字的书放在了京城的府内,你去找找陵州有没有卖的,我有用处。”
里屋传来细微动静,班叔并未好奇地看去,而是目不斜视回答江雁回的问话,“现时刻陵州书肆已闭店,奴明日派人前去采买。”
只要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府内各类事宜江雁回都懒得去过问,班叔能自行安排的就自行安排,不得已拿不准主意的再来问她。
江雁回放弃了在书架上寻找到入门的书,揉了两下弯久发酸的腰,道,“这些你瞧着办,越快越好。”
因雷雨的缘故要比寻常时刻暗许多,点燃的烛光照亮了屋内精美的陈设,满桌清淡易消化的菜肴散发浓郁香气,却怎麽也勾不来早早就醒的阿丑。
班叔伺候着江雁回用膳,分毫不差的碗碟摆放,细致入微到每道菜入口最佳的顺序,一举一动是跟在王尊身边培养出的规矩,是只有天家的讲究。
等了一会,里屋还是没动静,江雁回可不相信胆子那麽小的阿丑能再次睡过去,估计是缩在被子里害怕被发现,掩耳盗铃罢了。
江雁回停箸,擦了擦嘴角,“你下去吧,让阿丑伺候。”
班叔应声离去,丝毫不问身为奴才不该问的事。
片刻後里屋响起了细微声响,裹着被子的阿丑从床帘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眼皮肿肿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看,小心谨慎的在寻找着什麽,确认四周没有危险後才拉开帘子。
天知道他睡迷迷糊糊听见江雁回和班叔的谈话,吓的脑袋直接磕了墙,困倦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怕被发现的担忧。
低头穿好鞋子,再擡头对上了江雁回玩味的目光。
江雁回抱臂望着僵硬一动不动的人,轻笑道,“你倒是奇怪,怕班叔不怕我。”
怎麽不怕,对比班叔他当然更怕的是江雁回,毕竟班叔可没权利将人杖毙。
只是阿丑自觉在江雁回面前已经里里外外毫无保留,最起码让他在旁人面前留点脸面。
咕噜噜——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阿丑缩了缩脖子红了耳尖。
“桌上呢,去吃吧。”
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
江雁回喜欢看阿丑吃东西的样子,鼓鼓的腮帮子一动一动,专心致志把吃饭当天大的事。
“就坐这里吃。”
想端着盘包子蹲旁边吃的阿丑讪讪坐下,坐立难安地呆在圆凳上,哭肿成单眼皮的眼睛一眨一眨,偶尔偷偷瞄一眼江雁回。
哪怕跟江雁回已经是睡过一张床的关系,阿丑还是谨记着初入王府班叔的教导。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不能因为主子给了几份颜色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阿丑默默往嘴里塞了个包子,填饱肚子的同时小脑袋瓜思考着江雁回的想法。情场一片空白的阿丑看不透琢磨不明白,只晓得江雁回忽远忽近。
有时近到阿丑觉得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嘴角的温柔笑意,有时又远到只能仰视高高在上的江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