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魂(已修)你是不是有病?
颜浣月身负内伤,担心伤及心脉,先取了几颗丹药服下。
又盘膝在地,吸取了几颗战时领到的上品灵石。
等再次睁开眼时,本就稍纵即逝的北地白昼早已消逝。
暗夜之下,寒林遍布的天堑底部漫长了一重虚虚实实的寒热。
颜浣月掐起一个小小的火苗,起身走到那两个依旧昏迷的人身边。
略探了探脉搏,虽然他们并未被灵舟威压所砸,但被她拼死这麽活活拽下来,扫到了威压边沿,也摔成了重伤。
照这二人的伤势看来,方才若不是那枚铜钱,她恐怕真的得把自己的碎片拼凑起来了。
不过,谭归荑的伤相对而言能轻一些,而许澜身上的伤更重一些,且许澜身上有她的灵力残存,说明方才许澜离她最近。
她抓住的人,也确实就是许澜。
颜浣月不明白,她其实并未得罪过许澜。
若是因为虞照的缘故,他对她冷脸相待,甚至是给她使一些不轻不重的绊子,按理来讲两个陌生人之间的恶意也就仅此而已了。
许澜为何要撞她,想要置她于死地?
不过想到这里,颜浣月也忍不住自嘲一笑。
管他为什麽呢,杀了就是。
她将二人身上的藏宝囊搜出来藏好,正要擡手趁此结果了这许澜,谭归荑恰在此时咳嗽了一声。
颜浣月想了想,暂时收了手,给许澜嘴里喂了五颗药性极强的补元丹药。
不过,对于重伤的许澜而言,这些药宛如强毒,只会让他经脉被冲得破碎不堪,必死无疑。
别人发现不了什麽,他又没有真的中毒,他只是重伤,吃错了药。
毕竟,谭归荑可是被许澜拽下来的,她倒可以看看许澜若是在谭归荑手中会是什麽下场。
不过,就算谭归荑不会像此前对待傅银环一般对待他,他也活不了。
谭归荑咳嗽了好一会儿,缓缓睁开眼,她蒙面的白纱已经不知挂到了中途哪棵树上。
因此,她侧脸那一片勾描的金花银叶在颜浣月的一抹小火光之下,衬得她分外脆弱娇美。
许是摔得太重,她的眼神有些发直发懵。
许久,她的眼神才聚焦到颜浣月脸上。
“颜。。。。。。颜道友。。。。。。”
颜浣月放低了指尖燃着火苗的那只手,低声说道:“谭道友,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谭归荑闭上双眸抿了抿发白起皮的唇,复又睁开眼,依旧没有什麽神采,“我眼晕,看不清。”
颜浣月这才注意到她右眼眼球上摔出了一片血瘀。
一阵头晕目眩传来,谭归荑又忍不住爬起来呕了一会儿。
一擡眸,看到一旁昏睡着的许澜,忽然骂道:“这许道友真是莫名其妙,将我拽住一同摔进这里,我都不知何时得罪的他。”
颜浣月捡了一些寒林断木,而後撩裙盘坐在一旁,掐诀驱干了断木,将之点燃,淡淡地说道:
“我并未得罪过这位许道友,可这许道友却将我撞向沉舟,我一急便将他拽下来,却不知他为何要将你也拽下来。”
谭归荑的面色沉了一瞬,又一副茫然之态,擡头看了一眼黑暗的上空,
“我也并不知晓,颜道友。。。。。。他撞你的事与我无关,我承认以前与你有些过节,但你不会想趁着四下无人杀了我们吧?”
颜浣月轻轻一笑,话虽讽刺,却是语重心长,略有些责备地说道:“谭道友,瞧你,又多心了不是?你本说你如男子一般心大,怎麽摔一跤摔得跟你以前不像了?”
谭归荑揉着脑袋,往袖中摸自己的藏宝囊,却摸了一空。
她脸色变了变,心里有问题却没有问出口,而是坦坦荡荡地冲颜浣月笑了一下,“男子心大?呵。。。。。。”
说着略微颤抖的指尖又指向仍还昏迷不醒的许澜。
“颜道友知晓许澜为何要几次三番地撞你吗?”
这话就是挑明了魔宫大阵那次,她也是被许澜趁乱撞了一下。
颜浣月从袖中取出一颗丹药拈在指尖,“哦?愿闻其详。”
谭归荑的目光扫过她指间的那颗丹药,“许道友言语间,对你的际遇很是不忿。”
颜浣月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我的际遇?”
谭归荑说道:“若说起来,你丶我丶许道友,都只能算是宗门中出身普通,平平无奇之辈,甚至照理来说你算是比我们更惨一些。”
谭归荑转身咳了一口血,擡手抹干净唇边的血迹,虚弱地说道:
“可是,你先是被裴掌门带回宗门,後又与云京虞氏未来的家主虞照定亲,弃了虞照之後,又与裴掌门之子成婚,再有个薛家的小公子。。。。。。”
谭归荑轻笑道:“许道友言语间很反感你这种女子,明明出身很差,没有什麽值得称道的地方,更不能安分守己做个老实巴交的普通女子,凭什麽能过得这麽好?要不是自身行为不端,加之爹妈死得好。。。。。。”
谭归荑神色僵了一下,“是许道友说的,不过你看,即便他其实从未了解过你,甚至此前根本都不认识你,对你的恶意就可以这般随意的滋生。”
“人心中的恶意呀,有时候就是这般轻易就冒出头来,人最容易恨的就是跟自己相似却比自己过得好的人,是以,要时时修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