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转了一下手中的小石碑,看着上面古朴的纹饰。
这石碑原本应该本分成了两半,一半留在小世界中,一半被云若良拿在手中。
而今石碑浑然一体,界灵相容,不见断裂痕迹,肯定是云若良为了活命将另一半交给了那个魅妖。
那魅妖的话不可尽信,不知云若良如今到底是死是活,若是还活着,自然得杀了。
可是,暄之是如何将这东西拿到手的呢?
床上昏睡的人咳嗽了几声,她瞬间回神,转身一手抚着他的胸口帮着顺气,一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有些烫,但没有上次严重,她记得上次封长老怕他身体虚弱时克化不了灵气太重的丹药,所以用汤药的事。
他咳嗽了一阵又昏睡过去,她起身到窗外檐下将汤药倒进碗中端进来,晾了一会儿,就端到床边的小凳子上放着,又坐到床边将他半抱起来拢到怀中。
单手掐着下颌,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将药喂进去。
没一会儿,怀里的人或许是被药苦到了,砸吧了一下嘴,哼哼唧唧地呢喃着:“什麽毒。。。。。。这麽苦。。。。。。不吃。。。。。。”
她怕他像上次一样把药吐出来,便顺手喂了一勺刚准备好的蜂蜜水,抚着他的胸口顺着药,说道:“你的防备意识倒是不低,这不是毒,是药,治病的,不准不吃。”
说罢又掐着他的下颌喂了起来,他又哼唧了一声似有不愿,颜浣月只管喂药,他再没什麽动静。
喂完药她盘坐床上打了一会儿坐,灵气运行两个周天後,她才睡下。
翌日去前院取早饭时,半路上客栈厨房的大娘问道:“丫头,都这麽多天了,你家男人醒了吗?”
颜浣月说道:“劳您记挂,他还没醒,不过身体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那大娘取下大窗上的小篮子,说道:“这粥饭我都做好了,知道你回去还要再煮一会儿,今日我特意分出一份熬得久了一些,你要给他喂也不必再多过一道手。”
颜浣月过去接过那个篮子,说到:“实在是多谢您了。”
大娘不好意思地掸了掸身上沾到的面粉,笑道:“客气什麽,你也是掏了饭钱的,我就是多加一把火的事儿,你说你给家里人递了消息,他们怎麽还不来?要是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尽管同大娘说。”
颜浣月笑道:“多谢您。”
等到日暮时分,颜浣月正在房中帮裴暄之擦身,却听那厨房的大娘说道:
“就是这间,那丫头一个人照顾一个大男人,三四天了,看着怪可怜的,可得好好安慰她啊。”
她赶忙帮裴暄之把衣裳穿好,跑过去打开房门。
院中一身青衫的女子也停住脚步望向她,沉静的眼眸中闪过几分波澜,低声唤了句:“颜师妹,你还好吗?”
颜浣月迎出房门,掐兰诀见礼道:“韩师姐,多谢你能过来,还来得这麽快。”
韩霜缨疾步走过来,说道:“我听说你死里逃生,到了西陵,我在鬼市那里暂不可脱身,未能立即去见你。”
颜浣月说道:“我如今很好,只是暄之病了,四天了,还没醒过来。”
韩霜缨走进房中,看了一下裴暄之的情况,说道:“无碍,这几日或许就能醒过来,掌门那边,你说了吗?”
“嗯。”
裴暄之是在三日後裴寒舟抵达时恰好醒转过来,彼时门中弟子也陆续有几人经过,听闻掌门在此,便寻到此地。
姜叙声先去渡化赤丸,虞意和谭归荑跟着薛景年晃到这里。
一听裴暄之风寒病了好几天,虞意便懒洋洋地说道:“一点儿风寒就能撂倒,真是娇贵,看着就不是个适合待在世间的云上仙君。”
谭归荑说道:“天上也有风,照你这麽说,埋到地底下最为安全。不过人家只是体弱一些,你这麽说却也有些不合适。”
虞意笑道:“看来裴掌门也没空受我拜见,懒得同你们晃,我明日要回云京销账,今晚请你们喝酒。”
谭归荑笑道:“好啊,虞公子豪爽。”
薛景年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和在檐下煎药的颜浣月,说道:“虞十六,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谭归荑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笑道:“都是兄弟,懂你。那我们去了,你好好去安慰安慰,小姑娘心量窄,想得多,也不怎麽大气容人,都是同门,却一直对你怨气难消,好难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