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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交了内门试炼的报名之後,一日後,核对过天碑排名内的切实资格发出的试炼榜上,颜浣月正在其中。
自此颜浣月每日晚课後,还要与心字斋同样申请了内门试炼的李籍和慕华戈一道,跟着韩霜缨与顾玉霄去演武场上再多加修习。
她每天都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休息。
每天忙着内门试炼的事,翻着别人的问世录积攒经验,还要记诵新的法诀丶经卷,几乎没有时间去想试炼之外的事。
裴暄之在时被她锁上的小内室也被她打开,她每天回去除了给父母上香,还要拜拜自己。
午夜梦回时,神魂内的焦骨依旧坐在鼎上观赏破破烂烂的天空。
但她还是几乎每夜都会路过一下那道山门,稍微停驻片刻。
某夜心脉一沉,她便知道他在经历着什麽。
她踱到山门前,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想来,应是有结界挡着,但是他没有用传音符,所以他那道抑止符应该是有些用的,他应该没有什麽痛苦。
到她那晚有所记挂,半梦半醒地睡了一觉後,准备起身去天碑时,她放在枕边的传音符才突然亮了一下。
裴暄之也没说什麽,只是带着浓重的倦意说了句:“昨晚睡不着,吃了一颗你买的糖,不知道是不是放坏了,好像是苦的。”
颜浣月忽地一怔,心里说不出来是什麽滋味,回问道:“你是不是把舌头咬破了?还是咬伤了胳膊?”
他沉默了一会儿,咳嗽了几声,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没有,若真的有事,想来也熬不过昨夜,我如今很好。。。。。。”
然後颜浣月再问了一次,他也不回话。
颜浣月怕把这张传音符用尽,便不敢再用,也有些後悔没有按原本的想法多给他留一些传音符。
她当下起床梳洗後没有立即去天碑,而是直接去了长清殿,原是想去问问裴寒舟有没有给裴暄之留传音符。
谁知到了殿外,苏显卿正在石台上练剑,听了她的来意後,笑道:
“师父倒是怕他需要什麽帮助,便留个几张传音符,不过第一天就全被裴师弟给毁了,师父想跟他说话时,这边的传音符连法诀都承不住,直接化为灰烬,师父根本跟他说不上话,但是闭关之地的持命阵法未有变动传出,他定然无碍。”
颜浣月亲自跟着苏显卿去後殿看到了接引到这里的持命灯,细细的灯芯,平静地燃烧着,说明阵中之人确实暂时无事。
若说于他而言的闭关之劫大概就是昨晚这种情况了,是以颜浣月连着三天夜里都来看一眼持命灯。
有一天夜里,她刚到後殿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灯火,墙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猫的影子。
她心里想的是那只小金狸,忽地转过身去,却见裴寒舟披着一身月色正独自一人立在门外。
夜色深重,他不复平日清冷,将手里的一盏灯挂在门上,不疾不徐地走进後殿,说道:
“暄郎不会有事的,你不必太过担忧,不是还要准备内门试炼吗?早些回去休息吧。”
颜浣月往他身後看了看,除了拂动的枝叶再无他物。
她低声问道:“掌门真人方才有看到一只猫吗?”
裴寒舟温声说道:“看见了,它跑得很快,或许是山里跑出来的。”
颜浣月说道:“哦,那我先回去了。”
她出门时四下望了几眼,没有找到猫的身影。
过了几日,颜浣月和几个外门弟子被叫到知经堂的正殿内,宋灵微正坐在殿内等着他们。
她面前摆着一个青瓷盘,盘中盛这几个卷起来的纸卷。
等人都来齐了,宋灵微起身行了一礼,衆弟子连忙还礼。
宋灵微擡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神色平静地说道:“有幸得诸位青睐,欲选我今後指点诸位,而今我选了几桩难易相当,且都有诸宗门之人正在处置的新事,设了试题,两月为期,这便是本次入我座下的试炼。”
几人轮流上前抽题,又到随侍在宋灵微身边的弟子那里去做记录。
颜浣月打开自己抽到了纸卷,上书:“汀南尸妖之患,取还阳珠。”
颜浣月瞬间联想到宁无恙离开明德宗去做的事,以及那天苏显卿的话。
尸妖之事已经这麽久了竟然还这麽棘手吗?还是以考题形式出现。
天衍宗长老们的选题很多都是当时发生的同一件事,只是可能给弟子最终的试题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