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今天找你们来,就是给你们递个准话。我已经替衍之物色好了一个孙媳妇,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我,把这件事给办了。”
“谁啊?”霍菁好奇地问。
“阮家那小丫头,阮窈。”
听到这个名字,叶眉和霍菁眼睛都亮了。
霍文柏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爸,您也觉得窈窈好?”叶眉惊喜地问。
“不是我觉得她好,”霍老爷子纠正道,“是衍之那小子,离了她不行。”
老爷子心里有自己的计较,最後,他胸有成竹地公布了自己的计划。
听完整套计划,病房里的三个人,表情已经从哭笑不得变成了目瞪口呆。
这……这是亲爷爷能干出来的事?
也太……草率了吧?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行吧,老爷子最大,他说了算。
*
霍衍之赶到医院时,几乎是一路跑进的私人病房区。
长长的走廊尽头,他看见了等在病房门口的家人。
母亲叶眉眼眶通红,靠在父亲霍文柏的肩上。
一向沉稳的父亲,此刻也是一脸凝重,眉头紧锁。
小姑霍菁则焦躁地来回踱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看到这一幕,霍衍之的心脏沉到了谷底。
“爸,妈,姑姑。”他快步走上前,声音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爷爷怎麽样了?”
叶眉看到他,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衍之,你可算来了……你爷爷他……”
霍文柏拍了拍妻子的背,对着霍衍之沉声道:“刚抢救过来,医生说情况暂时稳住了,但还没脱离危险。你进去看看他吧。”
霍衍之的心像是被悬在半空中,他推开病房的门,脚步沉重地走了进去。
预想中插满管子丶气息奄奄的画面没有出现。
病房里,霍老爷子正靠坐在病床上,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头看起来……好得出奇。
他甚至还戴着老花镜,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听到动静,老爷子擡了擡眼皮,瞥了他一眼,中气十足地哼了一声。
“来了?”
霍衍之僵在原地。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鱼贯而入的父母和姑姑,他们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悲伤,此刻看起来是那麽的滑稽。
他还有什麽不明白的。
一股混杂着後怕丶无奈和荒谬的情绪涌了上来。
心里那片滔天的巨浪,却在这一刻,诡异地平息了。
叶眉见他神色不对,连忙清了清嗓子,抢先开口,演技瞬间上线。
“衍之啊,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了!”
“我没事。”霍老爷子适时地开口,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虚弱,“就是……就是胸口有点闷。”
“我去找医生。”霍衍之转身。
“别!”叶眉一把拉住他,“医生看过了,说就是年纪大了,气血攻心。幸好我们找了京北最有名的张大师来看,大师说了,你爷爷这是命中有一劫,犯了冲……”
霍菁也立刻接上话茬,一脸後怕地拍着胸口。
“是啊是啊,大师说,这个劫数,必须得有大喜事才能冲过去。而且这喜事,还得应在你身上才行。”
霍衍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出蹩脚的舞台剧。
他走到病床边,拉开椅子坐下,甚至还伸手给老爷子倒了杯水。
“哦?”他挑了挑眉,“什麽喜事?”
霍文柏一直没说话,此刻终于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十分学术的口吻,一本正经地总结道。
“大师说,需要你立刻结婚,用婚嫁的喜气,为你爷爷挡煞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