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Chapter。21(大修)人应该……
夏梨特意选的自己熟悉的商场。
以前她和梁施秋经常来这边逛街,那会儿还是高中生,没什麽钱,就是瞎逛,逛了也不买。来的次数多了,基本上每次都在同一个洗手间上厕所。
这层楼的洗手间有些不一样,在绕着弯进来後,有两条相对的长走廊,一条通往洗手间,另一条通往露台丶货梯和安全通道。
夏梨来过几次,好几次都弄错方向,走到了货梯那边,急急忙忙返回,找到在等待自己的梁施秋,她带着梁施秋去看另一条走廊的尽头。
“你看这里好恐怖啊,是不是好适合逃跑。”
梁施秋那会儿笑她,说她是小说看多了,谁逛商场没事会逃跑,然後夏梨会跟着她嘻嘻哈哈地笑。
夏梨坐在专车後排,摸索到自己包里的证件,没想到她现在竟然真的会走这条路逃跑。
今天巧得很,一切都巧得很。
她做事不算精细,东西摆放有自己的一套,护照身份证从来是用过哪个包就放在哪个包里,需要用的时候再找,出门时常混乱。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潦草的性格,今天竟然背了一个曾经放过护照和身份证的包。
打开包夹层,护照和身份证仿佛静静向她招手,夏梨当即购买了出国的机票。
只不过她这次购票太着急,并没有那麽多合适的航班,唯一能够在时间上就近选择的竟然只有星洲。
夏梨估摸着时间,猜测阿杨可能已经发现了她。但是最近谋杀的事件越积越多,大概率会影响他们的判断。至少在他们查看监控之前,他会先将矛头对准裴家。
夏梨从裴述的病房出来之後脑子里就开始计划逃跑,原本想到要回夏家,至少在夏家能够得到一些庇佑。转念又觉得不妥,阿杨和陈阿姨都是裴澈身边的人,而这两个人一个是爸爸派来的,另一个是奶奶派来的。
她是不知道是不是裴澈早就安排人过来了还是中途收买了这两人,又或者,家里人和裴澈都有不浅的交情……
夏梨想到奶奶对裴澈的赞叹,夏家也没法让她信任。
去找朋友的想法,在刚冒头的时候就被她一票否决,她不能再去给他们惹任何麻烦了。
车内空调开得很高,这个专车司机不爱说话,从上车後除了问了一句她的手机尾号後没再和她说过任何话。
夏梨独自头脑风暴,又因为逃跑而紧张,身上一阵热一阵冷,想到裴澈的时候打了一个激灵。
怎麽会有心机这麽深沉的人,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她以为他现在绝对落魄,殊不知,裴澈早就已经将她看作缸中之鱼。
她怎麽会愚蠢到认为裴澈现在毫无势力求救于她是走投无路?
夏梨深深吸一口气,手心颤抖,感到害怕,又有些责怪自己惹上这麽一个大麻烦。她必须要出门躲避一阵风头,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
“到了,下车拿好随身物品。”
司机平淡提醒,夏梨回过神来,提着包赶紧下了车。
她走得很快,机票的时间买的很近,她很有可能会赶不上飞机,迅速办理值机过安检後,几乎一路狂奔到登机口,夏梨登机後瘫软在座位上喘气。
机舱门关上,夏梨终于想起来有什麽事没有完成。从很早就开始收集的裴澈活着的证据她已经早就整理好,那时候她是想着自保,万一裴澈真的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她不用慌慌张张地再整理。
徐记者的邮箱地址已经输入好,文件也已经放入邮箱,只要她点击发送,她和裴澈的梁子就真的结下了,之後她很有可能必须依附夏家而活,又或者是过着阴沟老鼠般的生活。
空姐来提醒她关闭手机,飞机即将起飞。
夏梨经过温柔的空姐这麽一提醒,神情慌乱,手一抖,等注意力再回来的时候,屏幕上已经是发送成功的消息。
不是,她还没确定要不要发啊……怎麽就发出去了,是想要她死在外面别回家了是吗?
夏梨烦躁地将头发往脑後捋,半晌後气才顺下来,最後也只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算了,反正当初是他自己说的,有什麽事把他推出去就行。
将手机彻底关机後,夏梨靠着椅背思索着抵达星洲後要去哪里住。
此时此刻的海城,商场乱成一锅粥。商场精力接到上面打来的电话,主动带着阿杨去监控室查看监控。裴澈则是开车去和阿杨汇合。
经理曾经见过裴澈,在见到裴澈本人的时候吓得腿发软,颤颤巍巍缩到一旁。裴总去世的消息早就在海城传开了,就算是假死也足够让人反应好一阵,等他接受了人没有死的事实後又开始後怕,雷蒙集团老总搞这一出是干什麽?也不需要别人说,自己脑中已经脑补出一出豪门大戏。
裴澈在监控里看到夏梨拐进洗手间走进另一侧的走廊後,画面转到货梯,却见她没有走进货梯,而是直接走进了一旁的安全通道,再调取商场外的监控,也只是看到她一晃而过的身影,更想详细的监控就需要去调取道路上的了。
电话拨过不知道多少遍,关机的声音都听吐了,那声音如同一潭死水,告知他已经不可挽回的事实。
夏梨跑了。夏梨在见了裴述後跑了。夏梨走的时候甚至不愿意和他打一声招呼。
裴澈面色沉沉。他忘记了,她一直是一个胆大无章法的人,毫无章法闯进他的生活,用最烂的追人方法来追他,现在她开始躲避他,以一种自己毫无头绪的方式躲避他。
DuPont打火机在他手上转了好几圈後,终于不耐烦地合上,缓慢行至病床边,一把薅住裴述的头发,叹了一口气。
“你和她说了什麽。”
裴述从小到大一直没觉得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有什麽特别的,但爷爷就是只喜欢他,就连继承人的位置都毫无悬念地交给他。他不也是爷爷的孙子吗,为什麽他会这麽偏心。
他一直以为裴澈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兄长,毫无智慧,仅有的便是爷爷的疼爱,然而那份疼爱也随着爷爷的去世而消失。这麽说来,他还剩什麽,明明不足为惧才对。
要不是自己那天被打,最後听到的声音像极了那位已经去世的平平无奇的兄长,要不是公司的业务接二连三被搅黄,指向性实在太过明显,他没有死,那时他才终于明白为什麽在兄长去世後,父母依旧放不下怀疑。
裴述满眼含恨,这种阴险小人怎麽配得上夏梨。
“既然敢做又为什麽要怕别人说,还是说你根本就对你们的这份感情没有什麽自信啊?姐姐只是消失了这麽一小会儿你就失控了吗?那我和姐姐要是结……”
话没说完,裴澈随手将打火机扔在他的身边,手握拳打在他脸上,直起腰甩了甩手。
“你是妄想症没好还是没被我打够?”
裴澈不慎耐烦地瞥了眼在床上痛到打滚蠕动的裴述,不动声色站远了些。
电话在这时候打来,他瞥了眼手机来电显示,眉心一皱,把电话挂断,正要给阿杨打电话了解情况,刚刚挂断的电话再次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