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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潜渊下(第1页)

第一百一十二章·潜渊(下)

温厌春被他拦住,也不感意外,道:“前後不过一年,罗掌门那时的教诲,我尽数记在心中,得见您平安无事,好生欣幸,却不知令郎的身子好了麽?”

这一句话直戳到罗鸿骞的两只痛脚,罗璋根骨平平,武功尽废後,连心气也没了,成日醉生梦死,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而他此番失手,已自落了下乘,若不能扳回一城,势须为各路好汉耻笑,届时又堕了归元宗的威名。

霎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碍着外人在侧,罗鸿骞强忍怒气,道:“犬子的事,不劳温姑娘挂怀,反倒是你,三番两次放纵了叛徒,今日又待怎地?”

他一面说话,一面却用眼角扫向後侧,有十来个业火教教衆向道君冲去,显是想擒王解围,却太过不自量力,道君身边的四名护卫出剑奇快,不待他们抢到身前,已刺将对方刺倒,便有一两条漏网之鱼,也立毙于道君掌下,大长老乘马跟在一旁,察觉到罗鸿骞的目光,又暗自向温厌春瞥了一眼,微微点头。

二人私下互助,默契自成,罗鸿骞会意,瞥眼见温厌春脸有愠色,心中大定,继续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怪只怪贼子卑鄙,本座相信温姑娘为人忠义,刻下强敌当前,你我合手对付他们师徒,决不能让大小魔头走脱,如何?”

温厌春心知他以言语相激,等下斗到险处,定会使暗手加害,她没有作声,弃刀换剑,擡步便走,罗鸿骞就当是默认,跟着动身,前脚後脚的踏上铁索桥。

索道悬空而挂,又是个大风天,摇晃得厉害,骤然多出两个人的重量,底链猛地一沉,若是轻功稍逊,站立不稳,必已跌下江去,光明王兀自负手而立,浑似长在链子上,待他们走进丈许之内,正要出招,却被师无恙扯住了袖子。

二相宫一别之後,师无恙常自想念温厌春,但当此情境,又不能多看她两眼,于是低下头,道:“师尊,对方人多势衆,左右也已拿到了舆图,先撤吧!”

闻言,光明王笑容忽敛,淡淡道:“你觉得为师不是他们的对手?”

师无恙一惊,要待解释,又听他说道:“罗鸿骞也还罢了,你在意这位姑娘?啊,对了,她姓温,那飞轩就是被她所杀,囚牛丶尹厉丶以及阴君,也都伤折在她手里……这麽年轻,若为我圣教弟子,做红莲使也做得,跟你搭个伴儿。”

说话之间,温厌春已奔到二人身前,将这些言语听了个清楚,兀自无动于衷,罗鸿骞却因光明王对自己的轻蔑而着恼,心下更恨,当即抽剑抢攻。

他的剑法刚猛狠辣,又兼灵动精妙,实不愧为一代宗师,但在光明王看来,竟是破绽百出,须知武学一道,万变不离其宗,甭管是甚麽功夫,内力强弱方为决战之关窍,大多数人却潜心钻研花招,以求出奇制胜,端的是舍本逐末。

罗鸿骞急于事功,欺身直进,剑锋径取中路,眼看将要刺入光明王的胸膛,天上忽又响雷,他心间猛震,无端端的生出莫大恐怖,後退却已迟了,只见得一只苍白手掌自裘衣下疾探而出,似慢实快的按向自己小腹。

便在此刻,青霜斜来,温厌春亦倏而抢到,以罗鸿骞的身形为遮掩,侧出一剑,恰于光明王发掌之际,直向他手腕斩落,时机丶方位俱是毫厘不差!

下一瞬,罗鸿骞浑身剧震,口喷鲜血,陡地向後飞去,温厌春毫没分心,一剑劈在光明王手上,本想连骨带肉的切下来,竟尔发出了金石交撞之响,紧接着便有一股雄浑霸道的内力急涌而来,她也同时鼓起真气,与之相抗。

师无恙脸色大变,万万没想到这两人才将交手,竟至比拼内力,其他人也都惊呆了,光明王一出掌便将罗鸿骞震飞,温厌春却能与之相持,这份修为委实令人骇异,又听得噼啪爆响,铁索桥吃不住外泄的真气,十多根链条寸寸断裂!

桥高一丈馀,当是摔不死人,但这下方水深莫测,人力又岂能与自然相抗?

说时迟那时快,师无恙不顾肩头之伤,伸掌向二人拍去,温厌春亦已存了撤劲的念头,受他一掌而抽身,反手扯住铁链,踉跄着荡回岸边,溅起一蓬泥浆。

这几下兔起鹘落般的交手,实是惊心动魄,既无半分馀暇,也丝毫假借不得,大队人马正赶到岸边,只见温厌春以剑拄地,双膝深陷,喘息声甚重,再看另一边,归元宗弟子都围在罗鸿骞身旁,急急喊着“掌门”,乱成一团。

大长老心中打了个突,忙上前察看罗鸿骞的伤势,人没死,但也丢了半条命,不知是他运功护得脏腑,还是温厌春及时出剑,使光明王分神,撤走几成劲力。

两人原已计议定当,罗鸿骞邀温厌春力战光明王,先手出招,借势而退,乘着他们真气相粘之时突下偷袭,此乃高手对招中大忌,重则同归于尽,轻则经脉俱损,左右是个渔翁得利,却不料魔头强力至斯,堂堂归元宗的掌门人竟非一合之敌。思及此,大长老偷眼觑向一旁的道君,再不敢稳操胜算。

谢庸抢上来扶住温厌春,连声问道:“温姑娘,你没事麽?”

温厌春面若金纸,强自咽下一口鲜血,对他摆了摆手,向江上望去,铁索桥断成数截,尽皆掉落,却不见师无恙和光明王的踪影,难道他们已沉入水中?

阴云垂地,四野晦暗,江上又起了雾,衆人凝目而视,隐约见有甚麽庞然大物缓缓而近,正自惊疑不定,忽听得几声悲呼,尽是龙神帮的弟子,他们不但弄死了好些敌手,还负责水下哨防,此刻却见鬼似的往岸上爬,叫道:“船——”

话还没喊完,连人带声的消失在江水之中,一股血腥气随风扑来,各人悚然而惊,果见三艘船靠到岸边,底尖上阔,首尾高昂,虽仅数丈来长,但是吃水极深,船头上布满狼牙状的大尖刺,彼此之间又以拖网相连,难怪能驶过潜龙渊。

晏夫人心中一沉,瀚漠人来自塞北,骑术精悍,水性低劣,造船的本事更差,断龙江大战,便是败在这一点上,没承想短短十年,他们竟已找到补缺之法。

船靠岸,一干教衆疾纵而下,少不得有近千之数,身上都悬兵刃,衆人急忙向後撤退,忽又见得烟尘腾空,回首看时,两队黑衣人从间道中奔出,前边的拉开重网,列成横队,後面的纵上高处,张弓搭箭,如此已成两头夹击之势。

十方塔及各门派虽也有备,但为情报所误,没料到业火教来了这麽多人,而况他们厮杀过一场,伤亡者占了二三成,这下腹背受敌,处境大为不利。

当此混乱之际,温厌春站直身子,望向中间那艘船,有两人站在甲板上。

光明王立于左首,气定神闲,正自翻看绢片,右首的师无恙却已面无人色,咬紧牙关,看着此等情景,隔了好一会,才道:“师尊早知他们设有埋伏?”

倘若只不过作个接应,单是百名好手也就足够,加上光明王,对付一衆追兵,已算得小题大做,如今摆出这般阵仗,甚至借用了瀚漠水师新造的战船,可想而知,业火教早就打定主意,要乘此机会将中原各派的首脑人物一举收拾了。

光明王听他这麽问,也未回头,只道:“好徒儿,这可是你的一件大功。”

船上有人擂鼓,弓手放箭,毒水丶火油丶铁砂等物也即泼洒而下,温厌春等人身处绝地,想要躲藏,却被业火教教衆以刀斧逼回,一时间险象环生。

杀声之中,光明王仍在全神贯注的翻看舆图,师无恙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低眉垂目,暗运内力,右手自袖里陡出一枚长针,疾刺向他背後命门xue。

这一下偷袭分明是悄无声息的,光明王竟尔斜身半转,反手侧拍在师无恙肩头,正中伤处,加之刚劲直透,分攻奇经八脉,他痛得气息一窒,急退数步,还未站定身子,又一抹寒光从後逼近,“噗”地没入腰肋,血流如注!

师无恙脚下一软,跪倒在甲板上,紫色衣摆如蝴蝶一般从他眼前飘过。多日不见,玉腰奴的容貌无甚改变,却少了几分妩媚之致,眉目间微见冷戾,倒像是年轻些的秦夕照一般,她欠身行礼,光明王含笑扶起,道:“你师父也算我的姊妹,这些年来,常在书信中夸赞你,而今又为本座拿下叛徒,功不可没啊!”

玉腰奴瞥了师无恙一眼,寒声道:“做徒弟的,替师报仇,本是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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