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夜不知为何如此精神,偏要逗弄她,让她哭出声来方才满足。
“染染,今夜我们彼此坦诚开来,便是日後你我之间生了嫌隙,你可会想起我的好来?”
归染不知如何回应,更加不敢轻易回应。
她往日好似处于悬崖边,临门一脚便是万丈深渊,他却突然对她坦诚,紧紧牵起她身上缰绳。
归染知道,从今往後,她身上绳索便在他的手中。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归染正是酣睡时分,顿感耳边有些湿润。
她侧了身朝里,脊背却靠上了一具身体,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又梦到昨晚场景。
叫人忍不住脸颊通红。
归染紧闭着双眼,始终配合着他。
却不料,耳边低低笑声传来,她终究睁开了双眼。
两人面对面躺着。
归染眨了眨有些懵懂的眼眸,看清近在咫尺的男人,这才清醒过来。
她稍稍离远了些。
他的大掌却始终禁锢着她的腰身,手臂用力,将她拢进怀中。
归染猛地靠近他,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檀香。
“殿下昨晚。。。。。。”
她欲言又止。
昨晚他的话没说完,终是闹得太晚。
归染抵不住困意,终是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昨晚我问的,你还没回答。”
谢渊突然开了口。
“什麽?”
归染没反应过来,低低一句。
又轻轻咬了咬舌尖,顿觉多话,怎学到冬青那听不清便先疑问的话了!
她轻咳一声,道:“殿下昨晚说了许多,臣妾不知您问的是哪一句?”
谢渊气息沉稳,轻嗅她的发丝,道:“王妃怎睡了一觉便翻了脸?”
归染回忆昨晚他对自己说的,现在细细想来,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一切仿佛跳梁小丑一般。
她自觉有些羞愧。
从一开始,他便知丞相与她的互传消息的所有,那又为何往日不说,昨晚却全都说了出来?
归染有些不解。
从昨晚开始,他情绪便不对。
从一开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范围之内。
归染想到丞相给她的那瓶毒药,那一日在窗外的也许不是连翘。
那连翘呢?小六呢?
发生的一切犹如走马观花,归染脑海闪过往日种种。
或许谢渊什麽都知道,也料定了丞相会将她舍弃。
所以他呢?终有一日也会将自己舍弃?
归染想及此,不由得打了个颤。
谢渊要做什麽?抑或是利用她对付丞相?
“殿下,昨晚说的臣妾都牢牢记在心里,可臣妾只是人微言轻的小女子,管着王府後院那一小片天地,”
她起身为他穿上外袍,继续道:“不论是从前亦或是往後,一如昨晚臣妾所说,只会忠于您一人。”
谢渊听此不由得转了头来,感受到面前女人的气息,沉稳坦荡,毫不畏惧。
“王妃当然是本王的。”
他说的理直气壮,坐上轮椅径直朝门外而去。